“我……快要……窒息……了。”
风凝道。
面前的人大概没有接触过什么凡人,所以拎起风凝的时候没轻没重的。风凝身边没有计时工具,但估摸着怎么都快三分钟了。
于是艰难地提醒对方,自己是需要呼吸的。
陆压像是刚刚了解到这个知识点一样,拽着风凝的领子便往地面上俯冲而去……
风凝:……
这比自由落体还要可怕!
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被攥着的子弹,因为冲势,刚刚脖颈上的捆扎感都消失了,但是并不流动的空气扑面而来,带来比狂风还要大的威力……
明明紧紧勒着脖子的衣领已经松开了,可铺面而来的空气却让人呼吸不能——这还不是让风凝最紧张的,最紧张的是,她被陆压带着,头朝下往下飞,她披散着的头发尖都沾上土灰了,整个人忽然掉转了一个个儿,风凝整个人被陆压提溜着,调转个个儿,平平稳稳站在了地上。
或者不能说平平稳稳。
风凝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了一般,脑子里是比晕车还要难受上十倍的眩晕感,两眼发黑,等好不容易面前的黑光散去,入目的却是鲲鹏已经被削掉头的尸体。
还不算特别让人掉sun,毕竟鲲鹏身为准圣级别的人物,不像普通的凡人一般,从几千米的高空掉下来的时候会碎成渣渣,人家的身体还是完整的。
但是——
“哕——”陆压躲闪不及,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准备躲闪,于是被风凝吐了一身。
“不管陆大人是准备审讯我,还是准备折磨我。”风凝从陆压的手下挣扎出来,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条帕子,擦了擦嘴角:“都请陆大人记得,我只是一个凡人。”
经不起这么飞天遁地的。
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是一阵又一阵的恶心感。大约是她不适的表情太明显,陆压很是歉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我也不是想要这般对你,只是想问问你为何被鲲鹏给带过来罢了。”
“陆大人都不知道为何,我怎么知道?”风凝道:“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你先来转移我的注意力,孔宣大人抢走了我随身的宝物,然后让这叫做鲲鹏的趁虚而入……”
“莫非是对我商汤有所图谋不成?”
因为遁速稍微有点慢,出来得又不如陆压早,所以赶到的时间稍微有点迟,刚刚落地,就见到了鲲鹏尸体的孔宣:……
陆压曾经是妖族太子,而孔宣,就说是凤族太子也未尝不可。两个人都是十分骄傲的人物,却奇怪般的在风凝面前熄了火,毕竟在他们看来,夜访太师府上,且闹出了乱子的确实是他们。
而风凝,一介凡人,却遇到这样的状况,心中窝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尤其是孔宣,他更加心虚——那鲲鹏是他扯掉风凝身上的凤凰精血之后才忽然出现的,如今凤凰精血已经被他提出来,融入到了自己的血脉之中,又是元凤遗物,他是万万不可能还给风凝的,但是明显风凝身上有什么东西,要这凤凰精血给压着。
而陆压,他当然知道风凝身上有什么鲲鹏想要的东西,但是,他此来朝歌的目的,一就是想要找到鲲鹏,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还将鲲鹏给杀了。
如今,他的斩仙飞刀已经搅碎了鲲鹏的泥丸宫,又拿下了鲲鹏的首级——虽然有点过于轻而易举了。但是当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且还是因为风凝能将鲲鹏给牵扯住,若是没有风凝的话,鲲鹏怕是怎么都不会出来的。
于是,他也没有理由,再承了风凝的情(尽管对方是无意识的)的前提下还贪图风凝身上的其他东西了。
于是,两人讪讪地将风凝送回了太师府。
无论是孔宣还是陆压,两人都觉得今日过得有点昏昏沉沉的——他们一个轻而易举地拿回了属于元凤的精血,一个万般容易地惩治了背叛妖族的妖师……
只有风凝,风凝站在自己的家门口,冷着脸问他们道:“明天我还要出门工作,请问我可以休息了吗?”
两人这才各自离去。
而风凝,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躺在床上,这才恍恍惚惚想起来元初在消失之前留下的那句话——
“我是鸿钧……”
“我是鸿钧……”
风凝怎么会不知道鸿钧?
原著中,小说里,三清的师长,轻而易举便能将打得难舍难分的几位圣人分开,并且将通天圣人关押住的人物。
可是,既然元初是鸿钧,既然鸿钧那么厉害。他当初为什么又会说出那句“若我三十年未归,你便把我忘了吧。”的话来?
而元初,不,是鸿钧,鸿钧当初的样子,看起来分明并非心甘情愿!
莫非到了鸿钧这等境界,还有人要强迫他不成?
今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太费人精力了。风凝又想起来鸿钧临走的时候吐的那口血,心中只觉得矛盾——若是鸿钧真的如书中所说的话,对方就是封神世界中最强的boss了,最强的boss,会到只是将鲲鹏困住,就吐血的程度吗?
“自我”又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想着想着,风凝的眼皮越来越重,重到即将合上的时候——
风凝的脚底忽然挨上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系统自以为自己跑出去和跑回来都神不知鬼不觉。更何况,它等在卧室里面,等得风凝的呼吸都逐渐平缓了,这才往被窝里面钻去——
系统已经努力地避开风凝的身体了。
却没有想到,它的脖颈一紧,后颈皮就被风凝给拎了起来,提溜到了半空中。
系统:……
被扼住了生命的咽喉。
风凝总感觉自己拎住系统后颈皮的动作有点熟悉。但是晃晃头,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风凝将系统拎到了自己的面前:“说,你刚刚去做什么了?”
风凝愿意养着系统的这个废物,但是却不愿意养一个临阵脱逃的废物。
系统的四肢在空气中胡乱地刨着:“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在屋子里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