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陷入昏迷前,叶瑟薇如是想道。
——
再睁开眼的时候,叶瑟薇有点摸不准现在的情况,并且开始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好好看书。
原主在魔渊的剧情并不是重点,基本都是草草掠过,她只记得最后原主还是被神域的人抓了回去,沦为禁脔,却并不知道原主在魔渊的时候究竟经历了什么。
此时此刻,有好几个穿着黑白双色翻花边女仆裙的少女在她周围忙碌,有抚平裙角的,有给她熏香的,给她梳头的,还有一个人捧着还沾着露水的蓝紫色花朵一路小跑过来,试图将那些花朵点缀在她纯白的袖边和裙边。
她的四肢都有点颤抖,不知道是不是跳下神魔之井的后遗症,除此之外,倒是竟然没有什么别的异样。
几位少女都很专注地忙着打扮她,一片寂静无声中,叶瑟薇竟然有点不好意思打扰的感觉,只好先悄悄打量四周。
灰蓝色的护墙板上有浅白色的不知名花朵纹样,看上去倒是和点缀在她裙边的很像,窗棂是木制古铜色的,四周都有雕花和近乎浮夸的生物雕像,之所以用生物来形容,是因为她完全没认出来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门窗紧闭着,没有一丝风进入这里,纱窗和帷幕都安静地低垂在厚厚的绛紫色地毯上,直到这个时候,叶瑟薇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嗯……讲道理,这个气氛,是不是过分沉默了?沉默到有点诡异?而且之前她都是昏迷的吧,这会儿看到她醒来了,这几个人怎么似乎一点惊讶都么有?
她有点憋不住了,张嘴准备问,结果才刚刚发出一个“请问”的音节,理她最近的少女已经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你不想活了吗——!”少女用一丝几近于无的气音在她耳边道:“闭嘴!”
叶瑟薇看着少女夹杂着毫不作假的惊惧的双眼,乖乖闭了嘴,但心底的疑惑却越来越浓。
这里到底是哪里?
她从神魔之井跳下来以后就直接到了这里吗?
这些少女到底在惧怕什么?
她们又为什么要打扮她?
少女们在她的思索间已经飞快地打扮好了她,然后将她推出了房间。
门外是长长的走廊,暗红色的厚地毯填满了视野,一名看上去可以被称之为“嬷嬷”的女人早已等在了门口,用明显挑剔的严厉目光从头到尾地打量过叶瑟薇后,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房间里的几个少女明显松了口气。
嬷嬷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梳在发网里,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叶瑟薇踌躇地跟了上去,和她一起穿过走廊,兴许是地毯铺得真的太厚了,两个人这一路竟然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路过了无数间闭着的雕花木门后,嬷嬷终于顿住了脚步,径直向着一面空无一物的墙壁走了过去,然后在叶瑟薇目瞪口呆的眼神里穿了进去。
叶瑟薇对着墙:?
半晌,嬷嬷的脸又从墙上浮凸出来,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眼里写满了“干嘛呢?快滚进来”。
叶瑟薇咬了咬牙,向着墙壁伸出手,然后毫无障碍地穿了过去。
墙壁后面是一处宛如审讯室一般的狭小空间,甚至没有桌椅,冷白的光芒燃在青铜灯座上,嬷嬷的脸色被这样的色彩照得更加严酷,而她也终于开了口:“少主喜欢安静,所以你也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叶瑟薇:?
什么少主?
她眼中的疑惑太明显,嬷嬷忽视不了,不耐烦地叹了口气:“那群人带你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和你说过吗?”
叶瑟薇茫然眨眼。
“所有从神魔之井跳下来的人,都会被送到这里来。”嬷嬷的声音在古井无波里还多了几分厌恶和嘲讽:“像你这种一看之前就是神女的人,如果不是犯了什么弥天大错,怎么可能跳井到魔渊来?魔渊可不是什么收容所,难不成你还想要来这里享福?”
顿了顿,她用恩赐一般的神色说:“还好我们少主就喜欢你们刚刚坠落下来的时候身上还没散掉的神力,愿意收留你们。”
叶瑟薇有点听懂了,原来这里是大型堕落神族收容所。于是她顺着嬷嬷的话试探道:“那……谢谢?”
嬷嬷被她噎了一下。
狠狠瞪了她一眼后,嬷嬷向着墙壁的方向走去,兴许是那句“谢谢”终于让嬷嬷起了点儿恻隐之心:“记住,一会儿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兴许还能活下来。”
言罢,嬷嬷就穿出了墙壁。
叶瑟薇下意识跟了上去。
穿过长长的九曲走廊,气氛越来越阴沉,终于,她们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扇雕花和质地明显比之前更好的双开门巨大木门,依然雕刻着她不认识的各种生物,那些生物栩栩如生地抬着头,从门的四面八方探出头来,眼睛的位置镶嵌着各色的华丽宝石,就像是在“看”着她和嬷嬷。
无声的压迫感隔着门传了出来。
嬷嬷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却似乎掩饰不住自己也有些紧张,她上前一步,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却自己开了。
浓郁的血腥味从房间里倒卷随着风倒卷出来,被扔出来的少女浑身上下几乎都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她的衣衫破碎,表情看上去痛苦里还夹杂了几分奇特的愉悦,她长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而就在少女被扔到地上的同时,暗红色的毛毯上出现了一些灰白色的小手,飞快地将所有血迹和少女一起拉到了毛毯之下。
叶瑟薇:……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就算她嘴炮了,跳到了魔渊,但也改变不了这书是本肉/文的本质。再结合刚才她被洗白白喷香香的画面和嬷嬷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语,她被送到这里的原因似乎呼之欲出了……
——这位少主,竟然玩的是这种花样!
嘶!
就在她满脑子抑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