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姝之明面上过的不好,实际上不知道有多爽。
小皇帝每天把她召到御书房,喝退小眼线玉致,两个人就在御书房内做起了普通师生,秋姝之给她讲解四书五经和大启通史,小皇帝听累了就给她讲讲民间的趣事民俗。
偶尔为了避免玉致起疑心,小皇帝就会突然高声喝骂她两句,然后继续静悄悄的搞事。
在她面前,小皇帝就是个乖巧听话的学生,让她想起了上辈子做家教的时光。
怎么说呢,秋姝之觉得自己在顶头上司这里混的还不错。
“陛下可是累了?”秋姝之放下书本,看着眼皮打架的月深问道。
月深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些乏了。
她合上书本:“陛下若是累了,那臣就先告退了。”
“别走!”月深一把抓住的手:“秋卿,再陪陪朕吧。”
这幽幽深宫里,她无人可依无人可信,只有待在秋姝之身边她才感觉有些许的慰藉,让她心安无比。
秋姝之点了点头,心想这小皇帝在宫里处处和太后大臣们周旋,也怪孤单的。
“秋卿,听他们说你不仅诗词一绝,作画也是一绝?”
秋姝之淡淡一笑:“那只是人们谬赞而已。”
月深头趴在桌上,侧着脸圆润的眼型看她:“你们这些文人总是这么谦虚,朕知道你一定画得很好,给朕画一幅好不好?”
她的语气里难得的出现一丝童真般的乞求,小皇帝今年才十五岁的年纪,放在现代还是个初中生,就要面对这么复杂的局势,本该灿烂单纯的年纪就搞得少年老成,估计也没有享受过半点童趣。
秋姝之不想让她难过,点点头答应了。
可现在她并无作画的颜料,只有一支笔,一台砚,和一张草纸。
风景画是画不成了,墨水在单薄的纸上容易晕成一团。
秋姝之一转念,有了主意。
她提起笔,用最细微的笔锋在草纸上轻轻勾勒几笔,一个简单的图案跃然纸上。
小皇帝睁大了眼睛,惊奇道:“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她新奇的看着纸上的画,一时连天子的尊称都忘在脑后。
“这是阿拉丁神灯。”
秋姝之在草纸上一个简笔潦草勾勒的神灯与灯神的图形,画风类似现代简笔画,她本来想画葫芦娃,但想想那七个袒胸露-乳的小男孩儿出现在女尊国似乎不太合适,就换成了这个。
“阿拉丁神灯?”小皇帝新奇的问道:“这又是什么传说故事么?”
秋姝之给她讲了关于神灯的传说,既有趣又有教育意义,她是真的把自己当做真正的老师在教学。
小皇帝听得入神,喃喃道:“要是朕也有一个这样的神灯就好了,朕不贪心,三个愿望足矣,一愿除去奸佞大启永昌;二愿朕的子民安居乐业;三愿......”
第三个愿望时她不经意的瞥了秋姝之一眼,多半是觉得太幼稚便没有说下去。
守在外面的玉致动静渐渐大了起来,秋姝之收拾好纸笔,默默跪在月深脚下:“陛下,今日就到这里吧!”
小皇帝有些遗憾,看了看西垂的日头,和秋姝之在一块的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
她将画着神灯的折纸小心折好放在怀中,拿出秋姝之一早就准备好的一大堆抄写整齐的经书洒在地上。
玉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月深也收拾好了神色重新坐回了她高高在上的帝王。
玉致一推门进入,就看见满地散落着抄写好的经书,洋洋洒洒雪花般铺在地上,秋姝之跪在陛下脚边,笔挺的脊梁如一颗松柏拔地而起。
月深沉着脸用脚尖抵着秋姝之的肩膀用力一踹:“让你抄写《尚书》一百遍,一下午的功夫你才抄了五十遍,秋姝之我看你根本就没把朕放在眼里。”
玉致看着像片落叶一样倒在地上的秋姝之心疼不已。
实际上月深很巧妙的掌握好了力度,看似用力的一踹实际没有多疼,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她们两人都是演技派,精湛的演技顺利的蒙蔽了玉致的眼睛。
秋姝之倒在地上:“微臣知错,请陛下恕罪。”
月深冷哼一声,背过身一甩手冷冷道:“现在就给朕滚,明日交不齐100遍,朕砍了你的脑袋。”
玉致连忙将她扶起,搀着她出了御书房。
“秋大人您受苦了。”玉致柔声道,低柔的声音夹着一丝心疼在她耳畔响起:“您是堂堂探花,陛下她怎能这样对你,哪怕我一个婢子也实在看不下去。”
秋姝之知道玉致是秦倾的人,明白他现在说的所有话都暗含试探。
她又想起那天月冠仪在别苑里对她说的话。
她叹息般的说道:“谁让陛下是君我是臣,除了侍奉陛下我也毫无去处,不过还是多谢玉致公子好意,下官铭记于心。”
玉致这段时间和秋姝之日日相见,她生的貌美性格又好,纵使玉致是带着目的接近她,但对秋姝之也难免生出一丝好感,他对秋姝之的好感越甚就越为她的处境忧虑,希望她可以彻底站在太后的阵营。
他拿出太后送来的软玉膏悄悄放在她手中:“太后知道陛下刻意刁难您的事,命令婢子一定要交到您手里,将这软玉膏涂抹在手上,您的手就会好了。”
秋姝之将小瓷瓶握在手中,感激道:“太后仁爱,微臣感激不尽。”
玉致抿唇一笑:“太后可不需要您的感激,您只需记得就算陛下不喜您,太后也是在意您的,向您这样的有才之士,只有站对了风口才能顺势腾飞。”
秋姝之缓缓点头:“多谢玉致公子提点,下官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