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涌突然转身看着他,“请你走开,不要跟着我,我讨厌你!”
美国人就是这样,说话很直接,尤其是普通民众,当你没有对其友善给于回应的时候,那么他有权选择讨厌你和原谅你,而李涌这样的年轻人大多是会选择前者,并且可以直接表达自己的不满,这不是无礼的表现,而是美国人的习惯。
卡里何看着李涌走远的背影摇摇头,他本来是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干吗的,没想到遇到一个从美国来的旅游者,还弄得得罪了自己的老乡。他苦笑了一下也转身离开了。不过他是向公寓的地下停车场走去,他要去那里取车,然后回家。
李涌通过与那个家伙的对话就判断出了这是黄建驷在香港的接应,对于这个家伙他没兴趣,这里有多少美国潜伏的特务他不感兴趣,道理很简单,因为无论你怎么去消灭,旧的走了新的又来。他的责任是把那个暴露的黄建驷抓回去,其他的可以由其他的部门慢慢的去搞,所以,他不过是在对方被他弄的手忙脚乱的时候趁机给对方拍了照和将他说的自己是什么公司驻港代表的话录了音而已。
卡里何的错误在于没有继续跟踪李涌到底走到啥地方,虽然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中环这个时候的人流已经非常稀少,他完全被李涌外表的假象给迷惑了,认定李涌就是个从美国西部来港旅游的不会说中国话的美国华侨。其实他要继续跟踪一会就会发现李涌的破绽,因为李涌在中环没有落脚点,他没有地方去,很可能就要走进地铁站,这就会使卡里何的疏忽。
李涌也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于是他在这附近的一家酒店开了房间,使用的名字就是文森特.李,这是个真实的美国护照,是他众多护照中的一本。如果卡里何根据这个护照的资料去美国的政府网上查询,那么他得到的回答一定是真实的。各国情报部门在做这样的手脚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也都各自有一套自己的办法。至少这样的护照是经得起初步的查询和拥有相对的真实性,其目的都是为使用这些护照的人争取一定的时间。
李涌住进了这家酒店后,就开始做抓人的准备,开始他还认为对手发现了国内的通缉,可是从今天晚上的自己看到的情况来分析,他觉得黄建驷未必认为是中国大陆派人来抓他,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黄建驷还敢这么安稳的住在公寓楼里而不逃逸。看来是有必要再到霍何华的手下那里去了解一些情况。想到这里,他用手机拨通了沙胆宏的电话。
“我饿了,在德斯黎街拐角有个排档,过来陪我宵夜吧。”李涌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自己下楼步行过去。
香港的许多排档是晚上才开,白天就是马路,尽管在这港岛的高端地区也是一样,对于香港地形熟悉的像自己手纹一样的沙胆宏,找到这里很容易,李涌坐下时间不长就看到沙胆宏过来了。两个人随便点了东西吃了起来,沙胆宏把如何遇到黄建驷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原来当天打斗的时候霍何华的人就吃了点亏,正准备找这个家伙去报复的时候,李涌的电话打来,并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和特征,后来,李涌还从李大强那里弄了一张黄建驷护照上的照片发给了霍何华,因此这才从单纯的江湖报复转变成了有目的的抓捕。可是没有想到那个黄建驷十分扎手,以沙胆宏的眼光看,自己的手下里是没有人可以制服他的,要想抓他得另外想办法。就这样他们与这个黄建驷在香港捉迷藏般的斗了2天,硬是无法下手。就说黄建驷现在住的公寓吧,那也是香港上流社会保安力量最严格的地方,等闲的帮会不会在这里下手,而那个黄建驷竟然不出来了。
两个人边吃边聊着,李涌是听的多说的少,在沙胆宏看来这个白面书生也就是个来侦查的角色,最后的抓捕可能还会有人过来,所以,他尽量的把信息说全。
香港是个不夜城,到了这个点上的时候,来吃宵夜的人可是不少,虽然大家都在那里海阔天空的吹着,可是,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说话间旁边的两个桌子上的人就动了手,无非是敲开啤酒瓶子和抡起折叠椅。也许是香港人见怪不怪,也许是打架的人比较规矩,坚决贯彻“邻里失火不伤鱼池”的院子,那些宵夜的人甚至还让出地方给双方打斗,好像要看一场街头的散打比赛。
“宏哥!刚好你在,来,你给做个见证,越南帮的这群小子竟然要到我们东北老炮的头上拉屎了,我们不想给别人留下口实,今天我们让他们一马,来日他妈的还要在这里跟我们找茬就别怪我们不给你们本土帮会面子。”突然一个东北口音的人过来对沙胆宏说。
沙胆宏连忙拱拱手,“丹东强,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你们自己处理,你只要处理好了用不着给谁面子,处理不好给谁面子也都是假面子。你说是不是?”
沙胆宏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根香烟,手上做了个请的姿势。丹东强瞪眼看着沙胆宏,“这可是你说的,我这是有礼在先了,虽然我们新来乍到,但是,我们还是很守江湖规矩的,各个码头的香我们都上了,就连他们这芝麻绿豆大的越南帮我们也上香了,可是他们还真是不停的找我们的茬,这就怪不得我们了。”
沙胆宏当然知道丹东强说的是真的,这群东北来的人在香港本来就与当地的13K联手,从内地向这里输送北姑,由于他们没有场子,因此就只能由当地的鸡头带着,采取流动作业的方式在香港各个楼盘之间穿梭,经营着人类最简单和最龌蹉的皮肉生意。他们以价格低廉和服务上乘冲击着香港的这个市场,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越南帮,因为越南帮也经营这样的流莺买卖,来源就是从越南弄来的女人,行内叫南妹。相比较而言,南妹的成本要高于北姑,成色也要差一些,尤其是那些香港娶不起老婆的几十万人,在吃惯了本地特色后,对北姑的高大威猛,率性和天真是感到异常的刺激,这也就极大的打击了南妹的生意,因此,最近一段时间里,越南帮不断的袭击北姑的生意,已经花了好几个北姑了。双方的矛盾已经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丹东强早年习武,曾经在体校里学习散打,并在地区比赛的时候获得了当地的冠军,本来他到深圳来也就是准备找个场子看看,混两口饭吃,后来被道上的弟兄给逐步拉下水,现在已经是在香港捞世界的东北帮旗下的一个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