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宾馆,李丽把夹克还给李涌,“哥,你这兜里咋这么多钱?”
“人家还我的,我顺手就揣在里面了,你想要不?”李涌随口就说。
“你去看病人还带收账的啊?这病人可真是够意思。”李丽压根就不信。
“好了!哥累了一天了,我是不是也有权要求休息了?有些事情以后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哥是个有本事的人了。”李涌拍拍李丽的头就去睡觉了。
老李和王秀丽的事情办的很顺利,由于儿女的支持,他们对对方都很满意,因此在第三天就去民政局办理的结婚登记,如果这天再不去,那么就要等到节后了,这是节前最后一天办公。
让老李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节前,他们的那个大腹便便的胡站长被正式的批捕了,这个事情本来早几个月就闹的沸沸扬扬的,如今是正式的有了结论,而跟着受牵连的居然是把水文站里的这些头头脑脑的一个没落下的全有,这就使水文站的领导机构发生了真空,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这小小的水文站也是一样。水文站前几年被整编到了长江流域委员会去了,因此,这站长的任命当地政府管不了,而这又到了年根上,上面的人经过筛选竟然把老李任命为临时站长,因为只有他还是正科级干部,而且是两袖清风人品口碑都不错。进一步查阅的时候才发现人家老李的文凭和资历那是绝对够格的,就是发现的晚了点,现在已经54岁了。在没有新的站长来之前,就只好任命他为临时站长了。老李自己都没有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出。可是当门口的那些民工闹着要发工钱的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站长的位置没有人争了。
水文站的编制有限,不过区区几十个,这些人是拿政府工资的,可是大量的工作使水文站不得不雇佣一些临时工,这些人的工资就要靠站里的一些其他收入来支付,可是现在站里的账上几乎没钱了。
胡站长的海吃海喝把水文站的开支弄的千疮百孔,现在拖欠的民工工资有12万的缺口,那些等着回家过年的民工以前没处找人,现在知道老李成为新的头就一股脑的围到了这里。工人向新站长痛诉自己的辛酸和回家过年的难处,老李只能叼着烟听着,说到最后,老李让他们下午到财务科去拿钱。
财务科的会计老柳慌忙火急的来找老李,“你让他们下午到我那里拿钱,我哪里有钱给他们啊?你这转移他们视线的法子不能冲我来啊!”
“我没转移视线,你给我打个欠条,这是12万,原来是给孩子结婚用的,你们先拿去用吧?再怎么难也不能让人家不能过年嘛。”老李把自己的银行卡给了老柳,“你现在就去银行说明一下,否则人家不会给提这么多现金的。”
看着老李那粗糙的手递过来的银行卡,老柳知道这几乎就是老李一辈子的积蓄了,欠条好打,可是啥时候能够还谁说的清楚?他的手有些伸不出去。
“拿着啊,快去办,过了今天各个单位都放假了,到时候有钱也拿不出来,你让这些民工到你家过年啊?”老李的个性其实跟李涌差不多。
等到李涌从省城回来知道老爸居然升官了,他的心情也是复杂和茫然的,他倒不在乎父亲拿出去的那点钱,他是觉得真要是让父亲去收拾这个烂摊子,怕把父亲给累垮。现在虽然打发了民工,可是站里职工的来访就变得络绎不绝了,这个小小的水文站管理着近200公里的江面,许多事情和许多人都要去处理和平衡。本来要在这个屋子里给父亲和王阿姨过个快活的春节,现在,这经常来的同事的谈话,弄的老李和小李都不胜其烦。
“爸,咱们干脆到王姨家去过年吧,您要是还留在这里,我敢肯定您消停不了,人家王姨刚跟你,你就整这个?您要是不好开口,那我去说。”
“也不是不好开口,可是这一走对站里的同事是不是也不太好啊?”老李顾虑重重,他还是同情站里的那些人的,人家没困难不会来找的。
“您就是个临时的,该做的您都做了,钱也出了,还不能买个消停?过完这个年您就会被撤了,你见过有你这年纪的水文站长吗?如果您要与他们谈话,您尽管回来就是,可是不要让王姨受到牵连,您说是不是?我和妹子都可以出去找地方住,这里您就自己坚持吧。”李涌对自己的父亲打小就是这个态度。一般老李不说话了,那也就是同意了。
李涌亲自到王姨那里说了情况,提出了在王姨家过年。王秀丽当然高兴了,尽管老李现在临时当了站长,她也认为是自己给老李带去了运气。就这样,李涌干脆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到了宾馆,而把老爹的一些东西拿到了王秀丽家,在年根前他带着父亲算是“逃离”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装修的这么好居然没住一天。可惜啦!”老李看着装饰的面目一新的屋子还真有些舍不得。
“这都是假的,就是过去的墙纸糊糊,不耐久的,等开春的时候,找人重新把屋子装修一次就行了,我估计这地方您是舍不得离开的,您就继续坚守吧。”
李涌住宾馆,李丽也要住宾馆,所以,老李和王秀丽还真是焕发了第二春,老李没有手机,他不用那个东西,现在是站长了,可是他仍然没有,因此清静不少。而李丽现在跟李涌也混熟了,她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现在有了这样的一个哥哥,她自然就更想亲近李涌了,时不时的晃悠到李涌的房间里看看。而李涌这段时间正用笔记本电脑写点东西,所以,李丽现在才知道哥哥竟然是个高知。就在李丽无意间去收拾李涌的衣柜的时候,她发现了李涌的军装。
“呀!哥!你这是借谁的军装穿啊?”李丽看着挂中校军衔的校官服说。
“什么?我借什么?”李涌在打字,头都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