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涌拿着电钻准确的对着已经被子弹顶出了一个小口子的地方钻了下去。
“我的天啊!他是要从前面将那颗子弹拿出来!这简直是太有创意了!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谢波特第一个明白了李涌的用意,他惊呼起来。
坐在观察室里的其他医生也都明白了李涌的用意。其实很多发明就是那么一个关键的地方差一点,所以,天才和庸才的差距也就是那么一点。看到这里,那些医生也觉得这个病人现在是有救了,因为后面的手术除了那个卡在胸椎上的子弹外基本上没有什么难度。
李涌恰到好处的钻穿了眉骨,那里的厚度也是不小,好在子弹已经将眉弓钻了个侧孔,剩下这薄薄的一层自然就好拿下来了,等到钻开后,那颗子弹用镊子轻轻的一夹就取了出来,剩下的事情就是清理弹道引起的碎骨和消毒消炎止血这些常规的手术。就在李涌准备将钻下来的骨头放回去的时候,他的眉毛皱了一下。
“怎么了涌哥!”做助手的贾平问道。
“后面的一根神经被打伤了,这是根眼睑神经,如果不接上,桑切斯夫人可能会无法眨眼或者眼睑歪斜了。贾平,叫护士把视屏探头拉过来,咱们要用显微镜,这神经太细了。”李涌一边清理创口一边说。
显微镜下,李涌精巧的挑出那个断了一半的神经开始了修复,那种非常脆的神经纤维缝合起来可是不容易。如此精确的定位粘合,并用可融合吸收的材料在外面包裹起来,然后再放回去。李涌小心的将钻下来的那块眉骨盖了回去,最后缝合面皮下的粘膜组织,缝合头皮。
接下来李涌在斯内特的配合下,先清理的了胸部被打烂的胰脏和修补打穿的胃,那颗被打烂的子弹竟然是李涌用手直接伸到胃的后面用力掰下来的,这时人们才看到李涌的手上不知道啥时候戴了一副袖珍的手钳。
“用小型X光机拍个片子,立即冲洗,然后请王老给仔细看看有无残留,我们现在修复受损的支气管。得到肯定的结果后再封胸。”李涌说。
“李主任,患者血压偏低,还在继续恶化,怎么办?”张强突然问道。
“别问我,问候老,他会指导你的,我们分工明确,我这里没时间指导你,下面无论出什么危象都别问我。”李涌的回答出乎大家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侯老马上站了过来,看了血压的情况后,连续的说了几个药名,张强立即指示那些护士进行操作,几分钟后血压终于稳定住了。
子弹是翻滚着打进去的,那些伤口七里拐弯的,要缝合起来并不容易,而且缝的地方多,缝的层次多,伤者失血也多,缝的时候得不停的抽吸,输血。如果不是李涌熟练的缝合技术,那人们看到的就是血糊糊的一片,现在,李涌一边指挥斯内特缝合消化道的伤口,自己则是在修复呼吸系统和心肺那些大血管。当医生的都知道,心肺连接的血管既粗又大,如果现在不是在进行体外循环和使用呼吸机,那么这里的伤害早就夺走了桑切斯夫人的性命了。
“X光片子出来了,里面清理的很干净,没有碎片残余。”王老看着片子说。
“给我个探头,我觉得这胸椎可能还有损伤,这后面总是有血水出来。”李涌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要仔细仔细再仔细。李涌将探头伸到里面一点一点的观察,终于在刚才掰下子弹的地方看到了胸椎裂口处在向外一点点的渗出红白色的液体。如果要对这里进行彻底的修复则要把胸椎彻底的暴露出来,这就不是个小工程了,至少要把阻挡的胃给挪开,否则是根本做不了的。
电视屏幕上的状况让担任助手的张强和贾平都感到为难,“李主任,这可怎么办?这工程可大了去了!患者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难说啊。”
“小李啊,这里你可要小心,如果遗留下来或许也能吸收,但是落下后遗症的几率也是很大的,将来发生脊椎炎等问题是随时可以让病人高位截瘫的。现在这是个两难的问题。”上官主任也在傍边提醒。
李涌站在那里想了一会,斯内特医生也停下了缝合消化道的手,因为如果动大工程的话,他刚才缝的地方都要重新割开,尤其是那些隔膜粘膜之类的缝合,这等于是刚才做的都白干了。外科医生最郁闷的就是在手术的时候返工。
“找一个一寸的斗型容器来,快!”护士立即从器具架上抓了一个过来。“给我电锯!”李涌脱下手套走到外间,他将那个容器的底用电锯锯掉,然后又用砂轮磨平锯口,“谁有避孕套?”李涌古怪的大喊。
在美国,这些人的身上可能不会带钱,但是那随时可以快乐的避孕套却不会少,不一会就从一些观摩的实习医生身上找到了好几个,李涌把这些避孕套剪掉前端的封口,然后反过来套在了容器的内壁上,他怕套一个不够结实,还多套了两个。那些美国医生护士根本就不清楚这个李涌到底要干什么。
重新消毒,重新戴上手术手套,李涌再次来到了手术台前。他将那个容器慢慢的插进了胃的后面顶住受伤的那段胸椎,在挤满脏器的地方硬是挤出了一个空间。然后在显微镜的帮助下他对那段胸椎进行了彻底的修复。等到在显微镜上看到这个手术的时候,那些医生才明白了李涌当时要避孕套的用意。原来那个容器是不锈钢的,光洁度非常高,如果不用避孕套套上,那么里面的反光会让李涌看不清要修复的地方,用**胶做的避孕套正好起到了吸光的作用,同时也确保了锯口地方的毛刺不伤害到其他的脏器,可谓是一举两得。
手术一直进行到凌晨4点,尽管时间很长,可是那些观摩的美国医生没有一个离开的,他们真实的看到了一场漂亮的教学手术。桑切斯先生也从菲尼克斯赶来了,呼啸黑白两道八面威风的汉子竟然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做完手术的李涌走出来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