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夜将杯中的茶盏饮尽,方道:“姑娘今日就算不问,我也有意将身份告之。”
家乐给他添了杯茶,洗耳恭听。
周锦夜道:“我乃大长公主与驸马周成予之子。”
家乐闻言震惊,他是大长公主的儿子,那不是当今皇上的亲外甥?
可她听闻大长公主和驸马十几年前就过世了,而公主和驸马膝下只有他一个儿子,为何大家都唤他六爷?
周锦夜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在我三岁那年,我父亲随皇上出巡,途中遇刺,父亲为救皇上而死,母亲为此殉情,死前托孤于皇上,皇上便收养我为他第六子,所以大家都唤我六爷。”
这么说来,他现在的身份是……
家乐惊得站起身,“你是皇子!”
“家乐姑娘不必紧张,我虽名义上是皇上的义子,但我姓周,我永远都是周家的儿子,若正经论身份,我也不过是个世子罢了。”周锦夜安抚道。
家乐仍是紧张局促,就算是世子,对她来说也是高不可攀了。
周锦夜笑着再道:“不管我是何身份,我永远是家乐姑娘的朋友,这点不会改变。”
家乐见他真执诚恳,心中感动,“我不过一介商女,承蒙六爷不弃愿与我相交,这份情义小女铭记于心。”
“我交朋友不看身份只为真心。”周锦夜抱拳:“只望姑娘不要怪我隐瞒身份才好。”
家乐摇头,“不会,六爷这样的身份,行走在外,自是不能随意透露,我都能理解。”
“多谢家乐姑娘。”周锦夜端起杯子以茶代酒敬她。
家乐也端起杯子回敬。
两人饮了茶,对视一笑,情份比往日更浓了几分。
“对了。”周锦夜放下茶杯,想到一事,“过段时日,我有件事想请家乐姑娘帮忙,不知姑娘可愿帮我?”
家乐笑着应道:“六爷帮我甚多,也是该我回报一二的时候了。”
周锦夜抿嘴一笑,“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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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六爷竟然是当今的六皇子。”楚恒听闻二女儿说起六爷的身份,面上惊讶。
原主一辈子也没出过祥和镇,他的记忆只有祥和镇以内的,所以楚恒除了祥和镇的人和事之外,其它一概不知。
起初他只觉得这个六爷气度不凡,身份应该不低,但也没料到他是个皇子,没想到二女儿能和一个皇子成了好朋友,还真让人意外。
许文娘又惊又喜,那可是皇子啊,多贵重的身份,竟然是他们酒楼的常客,这是多荣幸的事。
想到什么,许文娘问:“家乐,他是皇子的话,你们还能做朋友吗?”
之前不知道他是皇子没什么,可现在知道了,总得谨慎避讳些才好。
家乐道:“六爷说了,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永远都是我的朋友。”
“他倒是个不错的人。”许文娘夸道:“这次要不是有他在,家乐估计要被那个伍公子欺负了。”
楚恒点点头,对家乐道:“六爷是个仗义的人,家乐,既然他诚心相交,咱们也以诚待之便是。”
那个六爷对家乐如此有心是好事,看来六爷将是家乐命定的贵人。
就像大女儿有傅宁安这个贵人一样,相信不久,二女儿的成就也能再番一翻。
家乐点头,“爹爹,女儿知道。”
从二女儿屋中离开后,楚恒去了三女儿的屋子。
“爹爹,您来了。”家心正在写字,见楚恒来了,赶紧放下笔起身。
楚恒看着已经十二岁的三女儿,只见她长得落落大方,因长年浸□□海,不知不觉中染上了书香儒雅之气,自有一派气度。
他扬手,“坐吧,爹不过是来看看你。”
家心给他倒了杯茶,这才坐下来。
楚恒拿起她写的字看了看,夸道:“家心,你的字写得越发好了,昨日去问你的先生,先生说你进步很大,学问可媲美秀才公,爹爹心中很是高兴。”
“女儿自当刻苦学习,不辜负老师和爹娘的教导栽培之恩。”家心道。
楚恒揉揉她的头,心中欣慰,“好孩子。”
家心不同于两个姐姐自小吃过苦,她生下来不久他就来了,不但从小锦衣玉食,还是被一家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这个孩子却和她两个姐姐一样,是吃得苦有毅力的好孩子,将来一定也有一番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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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家乐撂起马车的帘子望了一眼,不解问。
昨天晚上,周锦夜就派周木给她送了衣衫和首饰,无不贵重精美,让她今日一定要穿戴好才出门,穿戴这么隆重,她心中好奇今天到底要去何处?
周锦夜手中拿着一柄玉骨折扇,他将折扇打在手心,笑道:“进宫。”
“进宫?!”家乐吓了一跳,“六爷,你要带我进宫做什么?”
周锦夜有些无奈,“家乐姑娘还真是一心在庖厨,不闻外间事啊,难道你不知道,今日是何日子吗?”
“今日是什么日子?”家乐想了想,想起什么,惊道:“今日是太后寿诞。”
周锦夜笑着点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