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忱并没有找楚恒要银子,似乎真的怕楚恒和他算旧账,往后的日子,他也没有找过楚恒,也没有再让儿子找楚恒要银子。
他不来招惹,楚恒也没功夫搭理他,一门心思过自己的日子。
时光如梭,转眼又过去四年,这四年里,满口香酒楼又在府城开了一家分店,楚恒一家也搬到了府城去住,镇上和县城的酒楼就交给了许文娘的徒弟掌厨,宋大虎的二儿子宋铁柱,三儿子宋铁桩分别成了两个酒楼的掌柜。
宋铁牛则跟着楚恒他们在府城当掌柜,林春妮也还跟着许文娘,林春妮是许文娘最出色也最信任的大徒弟,许文娘想带她走得更远。
三女儿家心酷爱学习,楚恒特意请了先生回来教导她学问,她在读书方面很有天赋,先生每每看到她的文章都赞叹不已,同时叹息她是个女儿身,如果是男子,将来必给金榜题名。
这个时代,女子虽然不能入学堂考科举,但楚恒已经为家心打算好,她学成后自有她在这个时代的立足之地。
二女儿家乐已经成了酒楼的御用糕点师,她带的两个徒弟也已经出师,分别在镇上和县城的酒楼负责做糕点,而后她又带了几个徒弟,当中就有表妹谢小荷。
这几年,楚忱一直落榜,秀才功名遥遥无期,值得一提的是,谢时却在四年前就考上了秀才,一年前又考中了举人,谢小荷有一个举人兄长,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以后的亲事自是不必担心。
但谢三树两口子眼光长远,希望女儿能有一技之长,将来嫁了人也能令婆家高看一眼。
而谢小荷自四年前吃过表姐做的糕点后,心中就怀了憧憬,也想像表姐一样能做出人人都称赞的吃食,父母一问之下,她一口就答应了,于是谢小荷就成了家乐的徒弟。
谢小荷聪明,又吃得苦,是家乐带过最出色的‘徒弟’,两人又是表姐妹,日夜都在一起,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日,家乐正在厨间忙碌,宋铁牛提了袋东西进来,家乐一看便问:“可是那位六爷又来了?”
“正是,这是六爷给你带的东西,他还是老规矩。”宋铁牛一边说一边把东西放在桌上。
家乐走过去打开袋子一看,是上好的牛乳和蜂蜜以及面粉等物,还有一张糕点的样式图,她拿起样图看了看,心里已经有数,再从里面拿了些材料,对徒弟们道:“你们去做其它的糕点,这位客人的糕点我亲自做。”
几个徒弟跟了她已经一段时间,自是知道只要那位六爷一来,师傅都是要亲自做糕点的,那客人极为挑剔,上到糕点的花色,下到使用的碟和勺都很讲究。
这样的客人除了师傅,她们应付不来,只得听话的去做其它客人的糕点。
家乐准备好东西对谢小荷道:“你过来帮我打下手吧。”
“好的。”谢小荷知道表姐是想让她多学些东西,高兴应下。
宋铁牛见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便笑着退了出去,迎头撞见媳妇正扶着头一阵难受,他赶紧扶住媳妇,紧张问:“阿翠,没事吧?”
年过二十的宋铁牛早在三年前就娶了媳妇,是县城一家商户的女儿,名叫刘玉翠,模样生得极好,特别喜欢吃满口香洒楼的饭菜,去的次数多了,就与宋铁牛生出感情来,双方父母也同意,便成了亲。
成亲后刘玉翠也会常来酒楼帮忙,她自小家境不错,眼界也比一般人要高些,最是擅长拼盘,她做出来的拼盘又好看又雅致,赢得很多客人的喜欢。
刘玉翠虽然从小娇养着长大,但为人十分吃得苦,这不,已经怀孕四个月,还不肯休息,执意要在酒楼帮忙。
“我没事,就是一时腻着了。”刘玉翠已经缓过劲来,笑着道。
宋铁牛见她脸色不好,实在担心,“阿翠,要不去楼上歇一会儿,厨房有婶子和春妮她们坐阵,你就不要掺和了,身子要紧。”
“不成,今天有好几位客人点名要吃我做的拼盘,我要是走了,那些客人闹起来,会影响咱们酒楼的生意。”刘玉翠连忙拒绝。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不怕累,也能坚持下去。
宋铁牛急了,“可是祖宗,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要是累着了可怎么是好?”
“我没事,你瞧,我精神着呢,刚刚不过是闻到厨房里在做红烧肉,所以有点腻,现在我好了。”刘玉翠说完推他,“你赶紧出去吧,你可是掌柜的,咋能一直在厨房里待着,出去招呼客人去。”
宋铁牛无可奈何,只好叮嘱她一句,要是实在不舒服一定要休息,这才出去。
走出厨房,又遇到了楚恒。
楚恒看他一眼,笑问:“咋了这是?”
“叔,是阿翠。”宋铁牛无奈摇头,“明明就很难受,还是要待在厨房,我是不忍心打击她,就她那手艺,客人们才不会因为她不在闹起来。”
楚恒笑了,“娶了这样一个好媳妇你应该偷着笑,还抱怨啥?”
“阿翠这么勤快是好事,可她现在怀着身子,我又不是养不活她,怎的就要她怀着孩子出来干活了?”
楚恒拍拍他的肩膀安抚,“行了,别担心,等下我去和你婶说一下,让她少干活多休息。”
“谢谢叔。”宋铁牛作了个揖。
楚恒摆摆手,“去柜台守着吧,我去厨房看看。”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