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声,傅黎被吓哭了。
傅黎吓得身子往后缩,大声哭起来,她又怕又委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眼泪顺着白嫩的脸庞不要钱地往下掉。
她哭个不停,可又没办法反驳凌毅的话。
就像他说得,是她先凑上来的。就算原因不是像凌毅话里那么难堪……什么戴绿帽子,她也是因为眼馋系统里的好东西,这种动机不纯的原因才缠着凌毅做任务,要是他厌烦她老是在他眼前晃悠,好像也是应该的。
可是婚事……婚事明明过两天就要退了,到时候谁也不会说他们两个的闲话。
而且,她又没跟他处对象,说闲话就说闲话,重活一回她才不怕别人说什么呢!何况系统还说……还说他是她的命定姻缘,连老天都说他们会是一对……
傅黎抽抽噎噎道:“婚事……婚事会退的,我、我不会嫁给陈远的。”
从她一哭就僵着身体,动也不敢动,沉着脸不说话的凌毅猛然抬起眼皮,眼里涌出希冀的光:“真的吗?”
傅黎吸了吸鼻子点头:“我揍陈远你也看见了,他怎么还会娶我。我们说好他会来退婚,就在这两天。”
得到确切答案,凌毅松了口气,冷峻的眉眼带上一丝笑意,正准备哄哄被他吓哭得女孩儿,就听傅黎道:“你说得也对。”
“我确实不应该经常来找你,我这就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以后不来烦你了,这几天谢谢你帮忙。”
傅黎说完,低着头就想往凌毅身边离开。
凌毅:“……”
不是,他这么说只是想逼逼她,看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没想着真的要把人逼得不再理他啊!
凌毅急了,一把抓住傅黎手臂:“梨子别走……你听我说!”
傅黎还在哭,心里特别委屈,明明身为女孩子主动来找他做这些羞耻的任务就很难堪了,他还那么说她……还让她跟他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谁稀罕他!
她也不要这个命定姻缘了,那么凶,还吓她……
傅黎想着,抬手狠劲一挥,打落了凌毅的手,却没想到出力太大,胳膊挥落凌毅的手之后,顺着力道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啊,好疼!”傅黎哭着低叫了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背。
她的手臂被墙上凸起的木刺尖划了一个长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手背。
傅黎疼得立马就瘪着嘴哭了起来,她再也不要来凌毅家了,既要被他骂还要受伤……
“呜呜……好疼……”
傅黎哭得凄惨,凌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神情慌张,脸色惨白,大冬天的额角渗出了冷汗,看起来像是疼在他自己身上似的。
他快速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将傅黎的手背卷了起来,猛地一弯腰就将傅黎拦腰抱起,匆忙往屋子里走去,嘴上急急道:“梨子别怕,我家里有药,我这就帮你包扎起来,很快就不疼了,乖啊!”
他的语气无措又温柔,带着种哄小孩的怜惜。
傅黎却一句也没听到男人在说什么,她停止哭泣,目光极为错愕,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凌毅的右胳膊。
凌毅似乎不怕冷,大冷天只穿着薄外套和内里的军绿色背心,外套给她包扎手了,此时他就只穿着军绿色背心,露出肩膀和胳膊。
左胳膊大臂上,有一道形状奇怪的烧伤。
那道烧伤,她上辈子就见过——
那时是初夏的夜晚,屋子里已经闷热起来,陈远和他老娘在院子里的树下乘凉,陈远的两个孩子疯玩一天早早就睡了。
傅黎一个人呆在自己屋里,靠着后窗户发呆,时不时揉一把饿得饥肠辘辘的肚子,今天那个老虔婆又没给她留饭,还将所有放食物的柜子都锁了起来,她在地里干了一整天活却没口饱饭,只能靠着喝水来缓解胃里的灼烧感。
屋子外面靠着树林,鸟鸣虫鸣的声音汇成了一支好听的歌曲,微风拂过树梢,带来哗啦啦的伴奏声。
傅黎听得入了迷,恍惚间似乎闻到食物的味道,她动了动鼻子,巨大的饥饿感催促着她慌忙从窗口探出头去……
一个男人的侧身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底。
傅黎怔住了,男人似乎也愣了一瞬间,胳膊一抬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过来,慌忙离开。
光线太暗,傅黎没看清他的脸,只看到他抬起的胳膊上泛着水光,大臂处有道奇异的烧伤。
那是第一次,她见到那个保护了她很久的男人,也是最后一次。
重生后,她一直想找到那个男人,却苦于他身上的烧伤在大臂,冬天里男人们都穿得严严实实,她就是想看都看不到。
原本她想着等到夏天的时候,男人们赤着胳膊干活,她就能找到那个胳膊上有烫伤的人是谁了,然后再去报答他的恩情。
可现在——
凌毅居然就是上辈子那个经常接济她、保护她的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