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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甘苦凉平 显兵之初(14)

一月八号,是新训开始的第一天。

在新训即将开始的动员大会上,是我的同乡代表06年集体新兵,上台表决心。那么庄严的场合,在众人瞩目之下,我很羡慕她。羡慕她的漂亮,羡慕她被曾经想当空姐却毅然选择从军的光环照耀。可有些人注定被关注,有些人注定被遗忘,我就是后者。可今天,我回想过去,或许正是因为我老老实实的做我自己,才使得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我的成长才能够得以纯粹。

新训开始的第一天,还像无头苍蝇乱撞的我们,隐约感觉和平时训练不一样了。气氛非常的紧张,来不及思考,更没时间想象。集合站队,全体带入训练场。刨土狼烟的,加上碎乱的步伐,趁着不怎么响亮的口号,不自觉去捂鼻子,去躲避尘土的我,现在想起来那场面,真是逊。难怪班长当时发火说:“都把手放下来!怕苦怕脏还来当兵干嘛啊。”听到这句话,自己很自责。虽然不只我一个人这样,但是我真的为自己做出那样一个动作感到羞愧。

看着连长铿锵有力的站在队伍前面讲话,对我们这一届新兵下达了第一项训练项目后,我们全体新兵在各班长的带领下,在阵阵的1-2-3-4口号声中,为我们三个月新训任务的结束,拉开了一个全新的开始。

随之而来的就是班长对我们的要求。不能说以前的要求不高,只能说是越来越严格。

有一天晚上看完新闻后,班长让我们每班出两个人把板凳放回班里,其他人原地不动,我们就预感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可能对处于新兵时期的我们来说,本来就不会有什么好事降临到我们头上,除了受训,就是受罚。即使每天每时每刻都过得小心翼翼,可每次还是这样被搞得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我们又做错了什么。

班长表情很严肃的说:“番号番号喊不起来,唱歌唱歌唱不起来,你们想干嘛?一个个的都娇气的很啊,哪儿那么多毛病啊。都喊不起来不是么?那咱儿就练!”

我记得特别清楚,在俱乐部里,我们集体高抬腿唱着《团结就是力量》。在班长的要求下,我们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变大,最后甚至扯着嗓子,用嚷的方式在唱: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向着法西斯蒂开火-让一切不**的制度死亡-向着太阳-向着自由-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

当天晚上参加晚点名,当连长点到我们女兵名字的时候,每一个答到的声音都让在旁边的男兵们为之一振,不自主的转过头看向我们。在得到了连长的表扬以后,在班长说这才达到了应有的效果以后,虽然我们从此成为了名符其实的高嗓门,尖嗓门,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就像班长说的,女兵就是女兵,就该具备这种和男兵不一样的特质。但在我看来,高亢宏亮的答到声不仅成为了我们身上的一种特制,也将成为在各种集会场合下展现我们女兵独一无二的特色。

从番号声音的大小开始抓起,到内务卫生,集合站队速度,从每一件小事上习惯的养成,慢慢地才有了无论是生活中还是训练场上,犹如生龙火凤的我们。

在干冷的大冬天,看着班长因为喊口令,嘴巴爆出的皮,脸也冻得惨白,但眼镜里的那双眼睛还是那么认真坚定的指挥着我们,我就觉得,如果不认真训练的话,就是对不起她,更是对不起同样也在受冻的自已。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一项训练项目,竟然是“站军姿”。虽然这项训练之前也接触到了,但是如今在训练场上,班长对我们的要求比之前要严格的很多。

我不算驼背,腰板还算挺直,也不是罗圈腿,但像背上背三脚架,膝盖处夹扑克牌的方法也没少体验。印象最深的是我们还体验过站在台阶上站军姿的感觉,那真是要后脚跟悬空,前脚掌捌地啊。为了保持平衡,还要高度集中注意力。虽然班长对我们的要求是越来越苛刻,但我自己觉得这也很正常。我也想将此作为对自己严格要求的一个新开始,去完成和战胜每一项训练内容。

可在当时,我也只是想的简单,说的轻巧。

每当集合站在队伍里,看着班长一天到晚没好气儿的那张脸全身上下就不自觉的紧张。可能这也是新兵身上的一种特质,胆小,无知与迷茫。

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感觉站军姿应该是最轻松的事儿。哪里都不需要动,还可以趁机偷懒看看对面的荒山,虽然只是一堆黄土吧,但心里也曾默默的有点小开心。可随着训练的进展,我才渐渐发现,站军姿是一项既枯燥又费力的训练。可能别人一早就不喜欢站了,只有我,还傻傻的喜欢过。

说到站军姿,是我们每次开始训练之前必须进行的一项训练内容,最短也有半个小时。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次在大礼堂的门口。我们所有的新兵在指挥员的口令之下,展开了训练之前的热身活动。说好听点叫热身,说实在点就是跑步。看着如此庞大的队伍,我不由心中感叹:哎呀,一起被训的感觉,真好。

穿着大棉衣,大棉裤的我们就像大笨熊一样,踩着那双又蠢又笨的黑棉鞋,头顶大棉帽,还带着两双手套,从头到脚唔得严严实实,沉重的跑上两三圈就气喘吁吁累的不行。实话说不光是跑步累,这一身的行头就足够分量了。没过一会儿就感觉到热了,虽然天气阴阴的要下雪的样子,但是这个时候出点汗,第一次感觉还挺舒服。

跑完步的我们被集合到礼堂门口,拉开距离,调整军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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