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手持九环锡杖,低垂着眼睑,很平和:
“你观老衲非罗汉,非菩萨,非佛陀,那老衲便不是。”
顿了顿,郑渊继续说道:
“老衲观自己为罗汉,为菩萨,为佛陀,那老衲便是。”
小沙弥的声音也不再空灵,它嘶吼着:
“罗汉又怎么样,我照样杀给你看!”
说着,窗外的铜钟嗡鸣声更加洪亮了,钟声动天彻地,铜钟里头的鬼蜮彻底被释放出来。
三千恶鬼,八百罗刹,漫天飞舞,环绕着哭山庙。
不止如此。
侧边的十七尊罗汉像,都‘咔擦’的挪动着,六米六高的罗汉像动了起来,都脱离佛座,踩的整座哭山庙微微震颤。
郑渊不缓不急,慈悲的看着小沙弥:
“阿弥陀佛,不愚主持何不皈依正道,脱离邪佛?”
小沙弥尖声笑道,没有了往日的空灵,剩下的是无穷无尽的恐怖。
狩猎队众人被着尖笑刺的蹲伏在地,他们仿佛看见了有一方巨大鬼佛蜮,滔天而来,里面有数不清的恶鬼,数不清的罗刹。
小沙弥的声音如同九幽下勾魂的镰刀一般锋利,充满恶意:
“你懂个屁!待我佛降临,这一片战场都要皈依,都要臣服!”
郑渊摇头叹气,忽然,面容一肃,微微张开嘴:
“唵!!!”
无比浩大,无比神圣,无比光明的一声佛音,浩浩荡荡。
六字真言-唵:镇压一切非光明,非神圣。
这一声佛音,当下立刻缓解了狩猎队的痛苦,闻此音的十七具罗汉都抱着头,都在惨嚎。
它们身上的石片脱落,缭绕的佛光也散尽,都化作本相。
十七具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大恶。
小沙弥也被这一声‘唵’震的七窍流血,乌黑泛光的血液划过他的面颊,滴落在地,将青石砖腐蚀出一个又一个的坑。
窗外,环绕着哭山庙盘旋飞舞尖叫咆哮的恶鬼和罗刹,都是猛地一下尽数坠落,如同雨点落下。
它们都被这一声佛音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小沙弥七窍流血,仍然在笑,在惊喜:
“哈哈哈哈,你还没有,你还没有完全迈出那一步,你只是虚立果位,尚未圆满!”
他看出了郑渊的虚实,只是半步高维罗汉。
因为如果是一尊真正的罗汉六字真言,已然将它们全部镇压在无间地狱,不得超生。
郑渊面色不变,怜悯的看着这个癫狂的小沙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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