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血的剑身往纪心言下巴上一托,冰凉凉的,激得她汗毛直竖。
小个子看清她样貌,两眼放光,扯着尖细的嗓子啧道:“果然是极品,难怪老三念念不忘舍不得杀。”
“等他玩够了,你也陪陪老子,反正都是一家人。”他不怀好意地奸笑道。
纪心言嘴唇发抖,目光飘向他身后。
许老三正冷着脸站在那。他背挺得直,整整比小个子高出一个头。
他没有出声阻止小个子,而是抬起右手,用一把匕首干脆利落地划过小个子脖颈,割出一道深深地口子。
血喷了出来,溅了纪心言一身,头上脸上都没放过,温热而血腥。
小个子手中的剑和箱子同时掉落。箱盖摔开,一些珠宝首饰滚了出来,覆在剑身上。
他捂着脖子,发出呵呵的抽气声,竟然没有立刻倒下。血从他指缝股股冒着,看上去十分恐怖。
许老三漠然地将人往旁边一推。小个子侧倒在地,腿脚抽搐,双眼爆睁,瞪向纪心言,很快也成了一具尸体。
纪心言控制不住了,一个转头对着地面呕了起来,尖叫声即将溢出喉咙。
许老三朝她竖起食指,笑得像个变态。
“嘘。”
又特么嘘!
不过纪心言决定听他的话,努力把尖叫声咽了回去,还不到得罪这个变态的时候。
马车中,黑子的声音又传出来:“嘿嘿嘿,这回赚翻了,出去躲两年,回来咱也买个婆娘。”
许老三阴着脸转头,只有片刻犹豫,便握着匕首朝马车走去。
纪心言一边看着他,一边偷瞄地上的断剑。
待许老三钻进马车,她立刻往前挪动身体,背向后将断剑握在手上,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她执着剑,艰难地比划着,试图割断绳子,还要小心不能让剑刃划到手腕。
马车里传来粗嗓门声音:“你哥完事没,收拾好了赶紧走,别让人看见……”
声音戛然而止。
纪心言愣了下,随即心脏扑通地跳,猛然加快手中动作。
剑身虽然断了,但锋利犹存,一不留神掌心便被它扫了一下。
她嘶了声,忍着疼痛费劲调整好位置,将剑身塞入两手之中,只消一磨,便觉手腕突地一松。
纪心言心下大喜,正待松开绳子,就见许老三从车中出来,他的长衫上多了些血迹。
她不敢和许老三正面对抗,只好停止动作,紧张地看着他,耐心等待时机。
许老三走过来,温柔地说:“现在好了,这些银子都是我们的。”
见她不说话,他拉下脸,阴沉地问:“怎么,吓到你了?”
纪心言忙换副表情,又是感激又是害怕地说:“我差点就被这人欺负了……幸亏……幸亏三哥救我……”
许老三神色缓和,道:“我既说过让你放心的话,就肯定会护你周全。”
信了你个鬼了,你个神经病。
纪心言点头,一派真诚地赞道:“想不到三哥这般英勇,有三哥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许老三欣慰一笑,回头看了看凶案现场,略一琢磨,忽然起身走到车边,用匕首沾着死者鲜血在车身上写字。
趁他背对自己的工夫,纪心言飞速摘下身上绳子,抓起地上放珠宝的箱子。
箱子看着不大,份量却不轻,她两步跑上前,毫不犹豫手起箱落,对着许老三后脑猛砸了下去。
木质箱体砸出一道裂口,她怕不够,正待补第二下,就见许老三身子晃了晃,往旁边一倒。
晕了?
纪心言不敢大意,扔下箱子又拿起断剑指着许老三,等了会儿不见有动静,就上去戳了戳。
确定对方果真晕了,她忙用刚刚捆自己的绳子把人绑起来。
用来捆她的绳子,这会儿转移到敌人身上,纪心言终于呼出一口恶气。
这叫风水轮流转,活该!
她提着断剑起身,终于有闲心观察周围情况。
最先进入眼帘的,是许老三刚刚以血写成的六个大字——八千忠魂索命。
纪心言愣住,觉得这六个字很熟悉。
很快她就想起来了,脑袋不由嗡地一下。
原来她不是穿越了,而是穿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