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监可不傻,眼里劲更是强的没边。
石仲魁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何说,那肯定是不仅搞定了皇帝,连太上皇都搞定了。
在大周获得两位圣人的准许,别说自己一个绣衣卫大档头了,就是大明宫内相戴权和六宫都太监夏守忠都得跪。
更别说元妃身边的那位同姓刘大德刘公公,还有皇后身边的安德全可是实实在在被这位六元公,拿捏和揉搓的颜面尽失。
忙拱手作揖笑容满面的说道,“六元公的话哪里会错,奴婢一炷香前还和宁府的珍大爷一起喝酒来着。
而且宫里的几位供奉道爷们,也在做法为宁府大奶奶和她家老夫人施法治病。”
说完,看向贾政笑着道,“政公,能让这些神仙一样的天师们出手,这可是皇恩浩荡,您可不能误会了咱家这些奴才们。”
贾政顿时有些目瞪口呆起来。
之前这伙绣衣卫,虽然算不上如狼似虎,但对荣国府打探消息的仆役那是非打既骂。
而且这位刘大档头,别说对荣国府有半点尊重的意思,连面都不露。
可现在看他对石仲魁的态度,简直就和见到自己主子时一样低微。
贾政心里不由叹息一声,深感这些人就是势利眼,直到听到石仲魁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才回过神,随后腿一软,对着皇宫方向跪了下去不说。
还边哭着边说着感恩的话。
搞得不仅贾琏、贾宝玉、贾家一众仆役全跪下了不说,就连不好露面的王熙凤,都不得不从轿子里走出来,老老实实的也跟着跪在地上。
双手伏地,连头都不敢抬。
石仲魁嘴角一笑,对着同样笑容满脸的刘太监使了个眼色。
刘公公一开始没明白,知道石仲魁抬头望了一下天,这才反应了过来。
这位六元公这是想让贾家众人多跪些时候。
尼玛的,这文臣就是心都黑了。
一边得了人家由心的感谢,一边又故意刁难人家。
但随后就反应了过来,此时贾家人跪的越久,就显得越有诚意,同时也算一定程度上的惩罚。
而且仅仅只是多跪一些时间,总比其他惩罚来的简单。
一时间刘太监也不知道石仲魁到底是在帮贾家,还是在借机名正言顺的处罚贾家。
又或许两者都有。
毕竟想想绣衣卫在宁国府暗子,汇报上来的贾珍做的那些事,说剥夺了他的爵位都不为过。
甚至把他发配到边地,都没冤枉他。
而贾政作为同总叔父辈,没教导好和劝解家中子侄,也是一种过错。
见石仲魁看过来,刘太监忙笑呵呵的开始演戏。
一整套连石仲魁听都没听说过的规矩下来,不断起身又跪下的贾政、贾琏、贾宝玉的腿都麻了。
王熙凤起身又跪了几次后,干脆跪在地上就不动了。
然后就偷偷瞧见刘太监几次看石仲魁的脸色行事。
石仲魁没表情,他就继续找理由,逼着贾政只能不断的跪下去。
看了两三次后,王熙凤要是还不明白,她就不是王熙凤了。
暗骂一句,难怪外人说姑爷看着是读圣贤书的人,但心却是黑的。
等石仲魁忽然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勐地回头看过去时,王熙凤瞬间被他锐利的目光吓的心跳差点都停了。
石仲魁看清是王熙凤后,暗道这女人胆子真不小,可此时又确实不能做什么。
只能忽然露出的微笑,想提醒她注意点,却没想到自己没多想,王熙凤居然脸红了起来。
该死的,石仲魁暗骂的同时,心里又可惜起来。
这女人若是没嫁人,自己还能有个念想,可惜、实在可惜。
石仲魁这一愣神,在王熙凤眼里,那就是背着手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一时间,早已是人妇的王熙凤,都被他看的浑身燥热,脸红耳赤起来。
反而让回过神的石仲魁,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忙回过头,就见刘太监笑眯眯的正看着自己。
石仲魁眼睛一眯,知道刚才自己和王熙凤的表情,被这老太监看了个正着。
笑呵呵道,“刘公公,下官只知道三拜九叩之礼,还没听过九拜八十一叩首的事。
这再拜下去,就不是谢恩了。”
刘太监气的差点骂出来。
不就是看到你和有夫之妇眉来眼去嘛,用得着这么狠嘛?
三拜九叩只有见皇帝和祭祖时才会用到,而且那句‘再拜下去,就不是谢恩’,隐隐有跪死人的意思在。
全天下也只有皇帝死了,才有资格让人自发的九拜八十一叩。
这要是传到宫里,皇帝可不知道此时真正的情况,只会认为是他刘太监在故意找茬。
当然,找贾家麻烦,对心里有气的皇帝来说反而会高兴。
但事情一旦过度了,那不仅贾家丢脸,皇帝也丢脸。
那自己的结局可想而知。
刘公公嘴角有些哆嗦的看了石仲魁一眼,暗道这混账行子真不当人子。
却又真真切切的不敢再提他和王熙凤刚才眼神间的交流。
这种没真凭实据的事,说出来顶多让皇帝笑一笑。
可若是被石仲魁知道了,鬼知道他会如何报复回来。
没见他就因为水溶当初在大朝会上说了句闲话,现在就把水溶一个王爷都拉进坑里嘛。
甚至听闻水溶在了皇宫跪了好一会,直到石仲魁出了宫,这才获准进宫见皇帝。
而石仲魁在看到水溶时,不等他开口,直接先深深一拜。
一句‘见过王爷,王爷千岁万福’的话,吓的水溶想差点就跪了。
千岁万福,这话听着就不是好话,甚至绝对是个巨坑。
好在石仲魁没说万福金安,否则他也得倒霉。
所以水溶一个外姓王爷若是直接受了,不用等到明天,今日就有御史、言官会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