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任明空眼皮跳了跳,这位方丈的风格怎么和其他地方的有些不一样,“他算得不准吗?”
冯元熙耸肩:“不啊,挺准啊,就是爱得罪人。”
任明空脑子转不过来了:“啊?算得准为啥还得罪人?”
“你想啊。”冯元熙啧了一声,“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算卦的话术伎俩,他们都是捡问卦者爱听的说,但我师父这人偏不,有啥他都照实了说。”
任明空沉默了片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颇有些个性的老方丈,干脆也一屁股坐到了门槛上,同冯元熙一起发起呆来。
大狼和五哥这下终于有机会野了,一狗一鸟在内院打打闹闹扑腾了半天,渐渐地离开了任明空的视线。
虽是百无聊赖的等待,但在这清幽宁静的山中,时间好像变得失去了意义,青翠的风如同群山的呼吸,有节奏地穿过门廊,吹拂着每一颗躁动的心。
青山、古树、清泉与缭缭香火,一切都随风起,一切都随风去。
院中有一棵大树,盘根错节地生长了上百年,不高的树冠向着四周舒展,长成了一顶不加修饰的华盖遮着整个院子,院外坪地上的枯枝败叶有大半就来自于它。
任明空突然想起来那次在陆家胡同看见的景象。
衣衫单薄、身形瘦削的陆先生静静地坐在两棵梧桐树下,仿佛与自然融为了一体。
此时再抬头看看院中这棵黄葛树,他突然就明白了陆先生那浑然天成的自然境界是来自于何方了。
嗡~~嗡~~
手机的震动把他从那奇妙的感受中拽了出来,任明空难得的没有感到不耐烦。
来电者是肖凤仪。
“喂,肖校长。”任明空语气平缓,“您不用去找我了,我不想去京城。”
“我知道,那边跟我说过了,我打电话不为这个。”
那边?说过了?
任明空仰头望着天,道:“那您这是……?”
“我是想跟你说,这次那边的安排或许确实欠考虑,但你也千万别意气用事,要相信那两位绝没有害你的心思。”
任明空闭上眼出了口气:“嗯,我知道的,您放心吧,放完假我就回学院上课。”
“好,你一向有数。”
挂断电话,任明空就迎上了冯元熙的眼神,他摆摆手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动静,好像出什么事了。
糟了,大狼和五哥刚刚往那个方向去了!
任明空眼皮一颤,心念电转,这俩货该不会是被道观里的道士当成妖物给降了吧?
“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