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怒道:“哄个屁!”
话虽是这样说,但到底是买了栗子回来。虽也没说啥甜心的话,但是也没有再犟了。
陶氏见了,也只当没看见。心里哼笑,爹走了,这家里却没分家,大哥大嫂这是真的要当一家之主了,瞧瞧这范儿,疼爱起幼妹来了,呵呵!
关起院儿来,果真轻松了不少,连王安平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院里院外的干活也不避讳啥了,将家里洒扫的干干净净,连院门口都扫了。不过县城里不比村里,他在村里干的活都是上山打柴,喂猪,打猪草,有时候还下水网鱼之类的,但来了县城里,这家里一扫干净都不知道该干嘛了,便在那发呆。他是没做过饭的,只会洗碗,挑水。但家里有井,用的时候摇上来就是,倒也不必打,便不知道该干啥。
张兴柱叫了王安平过来,给了他一个钱袋,道:“里面有二百文钱,先用着买菜,不够了我再给。”
王安平唬了一跳,并不敢要。
“拿着吧,先去买点鸡蛋回来,”张融融道。
王安平应了,拿钱袋收好,数了数,只数了十文钱带出去,想了想又放了五文回钱袋里,只带了五文出去。
张融融见他这样,也是嘴角抽了抽。
不过也能理解,他估计是花钱就不自在。
等王安平买了鸡蛋回来,进了厨房,张兴柱已经在炼猪油了,厨房里油气冲天的。王安平道:“城里鸡蛋怪贵的,一文钱只三个,五文钱我要了十六个,表哥,一天给娘一个就成了,我不吃。这能吃半个月呢。娘的身体还要再补补。”
张兴柱听了便笑,道:“还能克扣你嘴里的鸡蛋?!”
“我不是这个意思,表哥,我……”王安平十分不安,道:“我会出去挣钱的,养娘。总不能我和娘都吃表哥的。”
“你心是好的,但我哪里就能一点吃喝就吃穷了?!”张兴柱道:“本来是要带你入铺子学裁缝手艺的,你娘不乐,说另有安排,我也就不坚持了。行了,家里的事你别操心,有我和你娘呢。小小年纪,倒愁起这个那个来,还能短你嘴里的,不需要你省一个半个的鸡蛋。去看着炉子,把你娘的药看着,别煮干了。”
“哎……”王安平也不知道说啥了,便去看炉子,一面寻思着现在也搬出来了,对县城里也熟悉了些,虽然不知道现在还能干啥,但不如先去码头上做几天苦力,好歹为家里挣些吃用。
他也大了,总不能天天闲家里。他认为在家里干点家务就是闲着。这个思想,根深蒂固。自古至今,都是认为家里的劳动哪怕再繁重,也不能产生经济效益的,都是闲事。
在家里坐吃山空,哪个不怕,哪个心里又能不虚呢?!
张兴柱熬了一大罐猪油,又煎了六个鸡蛋,用猪油煎的香喷喷,焦脆焦香的,又煮了面条,用油渣炒了青菜,笑道:“晚上先对付两口,明儿再买肉菜。安平这小子买菜都舍不得,这也太小气了,只买了这点鸡蛋回来,哪够吃?!”
王安平看着碗里的两个煎鸡蛋,一滞,这还不够吃?这还叫吃的不好?!这个菜已经想都不敢想了好吗?!
他的表情是挺一言难尽的。
张融融笑道:“也别尽买肉菜,买点鱼吃吃,肉吃多了腻的慌。”
“行。”张兴柱道:“鱼还便宜些呢。就是刺多。”
张融融便问他鱼肉各价几何。
“鱼便宜的二三文一斤,都是小的,刺多的,大鱼再贵也超不过十文一斤,不过鲈鱼略贵些,一般十几文,都是江里的,鲜美又无刺。”张兴柱把面吃的吸溜吸溜的,道:“肉三十几文一斤,年节里得到四十多文一斤。牛羊肉少有,得看时节,宰杀的少。不过鸡鸭倒不贵,也就十来文一斤。”
张融融听着物价心里就有数了,道:“明儿寻个瓦匠来,我要在院儿里弄个炉子,当烤炉。”
张兴柱应了,又道:“弄这个干啥?烤肉用?!”
“不是,若是家里吃,哪用得着费这个劲?!这不是想起来吃,嘴馋的慌招人骂吗?!”张融融哭笑不得的道:“是用来烤鸡蛋糕,以后沿街走巷子的卖一卖,还能挣几个钱。不能闲在家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