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轩铭表情一僵,为难地看了眼厉修,意有所指道:“我知道你放不下以前的事,但你不能这么对厉修,他是无辜的。”
“而且林家已经因为你贸然结婚的事情,给我打了一整晚电话。”
林池微微皱眉,没开口反驳。
原主对季轩铭没下限的痴迷,和林家默许的态度有很大关系。
性格自闭的原主在家也不受待见,林老爷子去世后,没半个月就被“请”了出去,直到他追季轩铭的事情闹开后,林家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
季轩铭不过三十的年纪,在业内已经很有名气,林池如果真能追到他,对林家来说,就等于不花一分钱却多了个人脉,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现在林池却一声不吭地和厉修结婚,林家肯定不会同意。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沉寂,纪秦一看情况不对,怕牵扯到厉修,赶紧扯了个借口:“厉修你出来一下,设计部有急事找你。”
厉修懒懒抬眸看他。
“别磨蹭了,蛋糕什么时候吃不行,”纪秦走过去端起蛋糕盘,偏头和林池匆匆低声道,“你和季总先谈着,设计部那边有急事。”
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厉修拉出会议室,带到斜对面的副总办公室。
厉修长腿交叠在沙发上坐下,面色微冷,镜片后漆黑沉静的双眼让人琢磨不透。
“干嘛这么看我,没看见季轩铭都搬出林家人了么,”纪秦摸不清是什么情况,心里有点发怵,清清嗓子道:
“再说了,你帮林池要回一千万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别告诉我,你真的打算掺和他俩的感情生活。”
厉修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蛋糕,垂眸看不见表情。
偌大的办公室安静的吓人,纪秦小声嘟囔道:“况且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过去经历过什么,光是林池手腕上那几道疤——”
蛋糕盘被搁放在玻璃桌,发出“叮”的轻响。
厉修面无表情地起身,垂眸整理衣袖上的褶皱,冷冷出声:“让人把蛋糕送到我办公室。”
纪秦一头雾水,直觉告诉他厉修这是不高兴了:“你就吃饱了?一共也没吃两口啊。”
“......太甜了。”
-
厉修独自去了顶楼天台,后背懒懒 靠着石栏吹风。
天台后门直通总裁办的休息间,平常除了他也没人会来。
林池和季轩铭已经在会议室独处近五分钟,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或者听见了也没法理解。
纪秦说得没错,有些事确实只关乎于他们的过去,其他人都没办法插手。
想起季轩铭刚才别有深意的语气,还有突然沉默的林池,厉修突然意识到,他对林池的过去几乎一无所知。
这段他不了解的空白和残缺,处处是季轩铭的影子。
正午热浪卷席,扑面而来的风都裹挟着郁热,吹的人也连带着莫名开始焦躁。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厉修紧皱着眉头点开消息提示,就看见林池发来的短信。
【林池:在哪】
【厉修:顶楼天台】
回复消息后,他再次看了眼手机,距他离开会议室已经过去整整七分钟。
“......蛋糕都吃完了?”
清倦声线打断思绪,林池推开玻璃门,刺眼烈日照的他不自觉眯着眼,冷白的皮肤像撒了一层金粉。
厉修嗯了一声,靠着石栏等林池走近,不经意地问道:“季轩铭都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林池懒懒回复一句,原著对林家人的描写只是匆匆几笔,他当时都是一目十行地跳过。
刚才季轩铭废话连篇地分析一通,他一个名字都没记住,不耐烦地冷冷丢了句少多管闲事,就直就来天台找人。
厉修垂着眸,视线停在林池左手腕上醒目的三条疤痕,片刻后微微皱眉:“为什么还不好。”
林池听出他话里的闷闷不乐,顺着他的视线抬手,不在意地看了眼手腕上的刀疤,抬眸对上厉修视线。
拂面的风吹乱青年额前碎发,镜片后的眼睛被阳光照射出透明感,近看时,居然生出几分低落。
林池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几分钟前在会议室还是生人勿进的冷淡,怎么一转头,又委屈巴巴的。
他用手懒懒支着下巴,眼底带了点笑意,轻声问道:“季轩铭欺负你了么,这么委屈。”
厉修听出林池话里那点漫不经心的撩逗,定定看着那双桃花眼,然后俯身低头。
脑袋直直搭落在林池纤瘦的肩膀。
“还有你。”
隔着一层薄薄衣料,厉修能感受到双唇正停在林池笔直的锁骨,浓郁的青果清香充盈在鼻尖,闻的人阵阵发晕。
他将整张脸埋在林池颈肩,继续闷声控诉着:“你昨晚让我睡沙发,早上还不让我在家里吃饭。”
林池肩膀微沉,几秒后忍不住失笑出声。
高出他小半头的的青年扒在他肩膀告状,让他莫名想起某种爱撒娇的大型犬。
原来是因为这些委屈吗。
他抬手揉揉青年黑发,用逗小孩的语气轻声道:“那怎么办,要哄哄你么。”
许久后,肩头传来闷闷一声:“......你认真点哄。”
林池轻笑出声,在厉修头顶轻抚两下,修长五指穿过他发间,慵倦的声线散在风中,显得格外温柔:
“那你乖一点,晚上回家后认真补偿你,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