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初中毕业的时候才刚满十四岁,就被家人扔到偏远的农村当知青了。其实她还有两个哥哥的,可父母重男轻女舍不得儿子吃苦,便让她下乡了。
十四岁的小姑娘,腰杆还没长结实呢,就已经学着大人的模样在田间劳作了。
知青生活是十分辛苦的,生活条件差,还要做繁重的农活,远离亲人,无依无靠。整个知青点,她的年纪是最小的,所以,知青们对她都很照顾。
知青们做梦都想回城,可让子言不明白的是,明明可以不用下乡的妹妹乔玉香却在一年前跑来当知青。
姐妹两个分在一个大队,一个宿舍。但她们并不那么亲近,这源于父母的偏心。
从她记事起,父母最疼爱的就是她的两个哥哥和妹妹,她在家中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个。
她十岁开始就要做饭洗衣服带妹妹,所以,下乡后也很能吃苦。
可玉香从小没受过苦,被家人宠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然吃不了当知青的苦,而且,在生活上完全依赖子言。
“姐,我衣服脏了,你帮我洗洗,我明天还要穿呢。”吃完饭,大家都累的躺下休息了,玉香却把换下来的脏衣服丢在了子言身边。
若是以前,以子言的性格和从小养成的姐妹相处模式,她肯定就去帮她洗了。
可是,昨天,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是从21世纪穿越来的新时代女性。那个时代的她,性格坚强果断,独立自主,被家人宠爱着,而不像这个年代一样逆来顺受,像个使唤丫头似得。
子言撇了乔玉香一眼,这个妹妹是她哄大的,可是,她当个根本没把她当成是姐姐,想想上一世的自己是多么自强自立,再看看现在的自己,她勇敢地拒绝:“你自己没长手吗,自己去洗,我要睡觉。”
玉香被气的嘴唇哆嗦着。她这个姐姐,就是个软包子,让干啥就干啥,今天怎么使唤不动了,说话还这么冲:“三姐你怎么这么懒呢,洗个衣服又不费什么事。”
“哎哟,乔玉香,我怎么觉得你像资本家的大小姐,你姐像任劳任怨的丫环似得。”女知青赵蓉蓉看不过去,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乔玉香一脸的理所当然,“她是我姐,没当知青之前,我的衣服都是我姐洗的啊。我是他妹妹,她疼我照顾我是应该的。”
这种思想,是父母从小灌输的,子言从小习惯了付出,而玉香则习惯了得到。
另外一个女知青王慧佳白了乔玉香一眼,“我看你不是子言的妹妹,是她祖宗还差不多。”
玉香生气:“你们干嘛都针对我?这是我跟我姐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玉香,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子言对这个妹妹一直不喜欢,只是从小在家里逆来顺受惯了,可以说被家人教出了奴性,可自从做完那个梦,她觉得自己不该那么活着。
江兰不想听大家吵架,便试着转移话题:“对了,你们交了回城申请没?”
今天,新的知青政策下来了,只要是回家可以接班的,而且未婚的就可以回去了。
“我已经交过了,我爸让我回去接他的班。子言,你和玉香呢?”林梅一接到通知就去给父母打电话了,家里人盼着她回去,所以,接班的事不是问题。
提起回城,子言不由再次想起了自己这做的一个梦,梦很笼统,没有太多的细节,只是大概知道,自己是从2021年穿越过来的,那个年代的她是一名刑侦科的技术员。
可穿越后,她失去了原本的记忆,以乔子言的身份软弱而又可悲地生活着。
十四岁下乡,吃尽了苦头,结果,她被扣了一顶大帽子,被P斗,被关牛棚,被欺辱,活的生不如死,绝望之下,她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梦境十分真实,可并不详细,她无法确定这个梦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只不过是个梦。
子言内心深处是害怕那个梦会是真的,所以她特别想回城,可是,她从小在家中就不受重视,回城的名额肯定轮不到她,毕竟玉香也在这里当知青,而父母更爱玉香多一点。
不等子言说话,玉香便接了话:“我可没有你们这么没觉悟,一门心思想要回城。我都想好了,我不回城,我要扎根在农村为祖国建设做贡献,三姐,你去交回城申请吧。”
大家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说的比唱的好听,也不知道是谁每次干活的时候都哭哭啼啼的,还生活不能自理,要依靠姐姐才能度日。
“你确定吗?”子言想要回城的念头十分强烈,既然乔玉香不回去,那正好,她可以回城了。
“我当然确定了,我可是一个有觉悟的人。”玉香的话听着觉悟高,但说话方式让人受不了,在场的知青们听不下去,子言这个做姐姐的也无语。
既然玉香不想回去,子言也不想错过这次回城的机会,留在这里说不定就像梦中预示的那样,就是个死,所以第二天,她就去大队给父母打了电话。
父母听到她想回城接班,在电话里也就同意了,子言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她可以回城了,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提交了回城申请后,子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回城,等待愿望成真。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也是劳动最繁重的时候,大家都不得闲。
乔玉香干活不认真,被小队长骂了,哭哭啼啼地去找子言了:“姐,我已经很努力了……你看我的手都磨出泡了,老疼了。”
子言看了看玉香手上的水泡,其实就很小的一个,他们这些知青刚来的时候,手上磨了不知道多少泡,没见谁这么娇弱的,本想说她娇气,可想想,万一乔玉香赌气和她竞争回城那就坏了,便耐着性子说:“玉香,干活就是这样的,等手上磨出茧子就不会疼了,你要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