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笑一下来证明自己说的话，结果一眯眼却把眼泪挤了出来……

霍羽当时紧咬嘴唇强忍笑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下一刻，两个孩子齐齐绷不住，放声捧腹大笑。

直到霍羽同样摔过一次才后知后觉，阿信那分明是在借机大哭一场啊。

毕竟，那种感觉，太他妈难受了！

武泉祭炼，也称武权祭炼，很大程度上决定少年今后的武道能否辉煌。

这是武者借助外力提前获取本命战器的一场祭炼，若是有条件的人在十八岁之前错过了，那将抱憾终生。

八卦武泉，灵气升腾，祭炼之力随波荡涤，少年们咬牙坚持。

或祭炼刀枪剑戟，或祭炼水火结晶，或轮番尝试。

选择什么作为自己的本命战器，全凭个人的喜好以及机缘。

那些家底子厚的少年带了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战器、稀世灵宝。

也有人钟情于一种，譬如那些立志成为剑仙的人，除了剑什么也没带。

十年一度的武泉祭炼，是城中贵族的传统。从清晨到黄昏，有人春风得意而去，有人忧愁落寞而归。

城主府外，一男一女两少年蹲在墙角，偷偷目送那些祭炼离去的人，喜忧参半。

天近暮色，他们越发焦急，但都沉默着。头发和肤色皆苍白的娇小少女怀抱绿竹刀鞘，她蜷缩着身子似乎很冷。

城主府内，霍羽是最后一批被点到名字的人。

然，最后一批，却只有他一人。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他来到八卦形池子旁边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悲凉。

记忆中，原本清冽的泉水变成了暗红色，空气中的腥味令人作呕。

这能让武者脱胎换骨的武泉神水，已经成了一个浑浊的公共澡堂，而他是今天最后的客人。

更重要的是，泉水中蕴含的灵气、祭祀之力已被消耗得所剩无几了。

众多无奈也只能压在心头，忍着难以言说的刺痛感，他往最深处走去，直到泉水触及下巴才停下。

相比其他能来此地祭炼的少年，霍羽实在太寒碜了。

兽皮包裹里就只有两样东西，一把不起眼的狭刀，和一张没有弦的破弓。

论品级，都是别人眼中的垃圾。

一个时辰后

“若是我早些进来，那就好了。”霍羽不幸失败了。

他很清楚，失败的原因多半是泉水灵气不足，以及祭祀之力的匮乏，加之狭刀的品级不够好。

他是多么地想成为一名刀客啊，如同阿信立志成为剑仙一样的想法，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通过这次祭炼，他只是勉强将狭刀炼化为更趁手的灵器，可惜未能成为他的本命战器。

本命二字，尤为重要。

此刻的他大汗淋漓，下巴以下的皮肤已是血肉模糊。

别无选择之下，霍羽只能开始祭炼破弓了。

如果侥幸成功了，用作打狗棒也行啊！

紧握这张奇怪的弓，霍羽心绪翻涌，脑海中浮现一段段令人痛苦的记忆。

七岁那年父亲战死，十岁那年母亲和妹妹不知所踪，五年前爷爷生死未卜，三年前城中巨变……

思绪飘向了远方，他似乎忘记了正在进行的祭炼。

许是之前消耗了太多的心神、灵力、体能，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感受脱胎换骨的痛苦了。

渐渐地，他感到很疲惫，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不知不觉间昏睡了过去。

又一个时辰后

一股窒息感将他从梦境中惊醒，霍羽猛然睁眼，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淹没在泉水之中，手里只剩下了刀。

“或许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那张破弓被炼废消散了吧？”

来不及多想，感觉眼珠子快要废了的霍羽拼命浮出水面，那被灼伤的皮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时辰已到，祭炼终止！”恰好这时，老祭司的声音响起，霍羽只得赶紧上岸。

老祭司深深注视着眼前的少年，眼神极其复杂。

他反复在霍羽身上施法检验，心有不甘地盯着霍羽手里的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旋即，老祭司闭上双眼仰头看天，深吸了一口气不忍地宣判道：“霍羽，祭炼失败，即日起，贵籍转为草籍。”

一旁的小祭司迅速在身份玉牒中刻录着，他上下瞄了一眼自己曾经的小少主，嘴角不禁泛起一丝戏谑。

不得不说，这种亲手判决他人前途的感觉真好啊！尤其是给曾经的主子更改贵贱，心情那是无比的苏畅。

霍羽全然不在意这一结果，也压根没注意到小祭司的神情，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一上岸他心跳加快，气血抑制不住地翻腾，视线里更是血红一片。

体内莫名多出了一股难以控制的能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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