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魏芷然奇怪。她这一番不小的动静,又引得瞩目。最前面的那人也看过来,发现是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就移开了目光。
视若无物。
沈朝宁不知怎么的,仿佛被刺了一下,只觉得最前面那人高傲得近乎可恶,简直是比曾师兄更恶劣。
但是转瞬她便反应过来,心头陡然有一些几不可闻的落寞。
他不是桃花林中那个捏了樱花给她的阿昭啊。
他是桓灵初。
虽然早就打定主意不要与这一世的反派魔君有过多交际,但被这样明目张胆的无视,或多或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聚拢。
曾维屏向来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但这次身边多了个桓灵初,风头一下被盖过。所有人都看向他身后的桓灵初,目不转睛,几乎每一个都会在心里暗叹一句,果真人中龙凤,天之骄子,连平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曾师兄都望尘莫及。
曾维屏面色不善道:“事情你们大概也听说了,真相没有水落石出前,近日最好不要随处走动,课业会让你们师兄师姐各处传达的。”
下面有人大着胆子问:“曾师兄,真的是魔修所为吗?”
他这一问,仿佛撕开了一道口子,登时七嘴八舌,一个接一个问起来:
“曾师兄,幽谷是怎么回事?”
“曾师兄,为什么阵法会破?”
“曾师兄,秦昼那里问出结果了吗?”
底下每问一个问题,曾维屏的脸就愈黑一层,问到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了,虽然掌门叮嘱要多多安抚黄门弟子,但他往日的作风就决定他注定做不了这样温情满怀的事。
曾维屏还是爆发了:“够了,都给我闭嘴!”
曾师兄余威尚在,只一声,在场的弟子瞬间安静下来。
“这些不关你们的事。”曾维屏没好气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只需记得,危险还没有完全过去,这些日子给我安分守己些,不要往没人的孤僻处跑,若是出了差池,可没人救你们。”
他说完,底下的弟子果然安分不少。曾维屏恢复了平日的散漫:“昨日没有进镜月幻境的人先回去,剩下的人等在苑内,执法司的人有事过问。”
听说是执法司,不少好事者都往门外打量去,果然看到有穿缁衣的人侯在两侧,颇有些阵仗。
执法司在黄门弟子间一向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传说,类似于哄小孩不闹时说老虎来了一样的角色,因而虽然没有见识过,却早已是人人畏惧。
当下没人敢再喧闹。昨日侥幸躲过一劫的弟子嫌离开了,剩下的弟子在青衣弟子的安排下一一带去问询。
等处理好这些事,曾维屏一回头,却发现自己身后空空如也,桓灵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先离开了。
曾维屏:……
曾维屏很是心累,问过几个弟子,均不知道桓灵初去向,只得亲自去找。
他出了无定苑,来到后院。因为其余弟子都在前院,后院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安静。拐过几条弯,终于在水榭台下发现了桓灵初。他一袭白衣,清清冷冷,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什么下凡来的仙君。
曾维屏过去,发现他手上拿着本薄薄的册子。
曾维屏道:“你怎么出来了?”
桓灵初抬眸,见是他,旋即垂下,回答他的仅有两个字。
“太吵。”
曾维屏:“……”
他深吸一口气,忍耐住想要暴揍眼前人的冲动,艰难地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很好。”
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