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除了这句话,别的都是你说的?”伏黑甚尔抓住了盲点。
“那个,我——”感受到后颈处的大手逐渐收紧,铃希终于老实了,“……给你买,明天就给你买。”
“谢谢老板。”伏黑甚尔变脸跟翻书似的,将铃希放了下来,还不忘关切地问道,“老板,你晚上还有什么活动吗?”
连“铃希酱”都不叫了,直接叫老板。
“回家睡觉。”铃希理了理衣领,“你也早点回家吧,就算是为了你儿——”
他及时住了口。
……别人的家事还是不该过问。
但伏黑甚尔还是知道了他的意思,没生气,只觉得好笑。
与铃希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知道他对父与子这种关系相当在意。
以前出于好奇和无聊,跟踪过他一次。
铃希是去给自己的亲生父亲扫墓。
整个过程处处都是矛盾。
带了一束玫瑰花祭拜——然后把花扔了。
献上了祭品——然后自己把祭品吃掉了。
扫了墓——然后在墓碑下留下了一行字。
【你必须原谅我,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让老子原谅儿子,儿子却不原谅老子?什么意思呢?
“老板,是不是人越缺什么,就越容易把什么挂在嘴边?比如,”
伏黑甚尔联系那句话和铃希的一些经历,大概摸得到他的雷区,然后——
“父爱与亲爹。”
故意踩上去。
“有这个说法吗?”接话的是五条悟,倒不是铃希。
铃希压根不理睬伏黑甚尔,平静地吸着杯子里的冰水。
“有啊。”伏黑甚尔微笑,“而且还很准确。”
“哦?”
五条悟放下了手中吃了一半的豆乳麻薯。
换作在平时,遇到喜欢的点心,他一定会吃完再做别的事。
这次是破例。
“那你嘴边挂着一道疤,是欠削吗?”
他慢慢抬起脸,动作间,脸上的墨镜向下滑落,露出了压在下面冰蓝色的眼睛。
伏黑甚尔也放下了手里没吃完的蛋挞。
两人的眼神在陡然降温的空气中交锋,碰撞出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这附近有个游乐场。”伏黑甚尔朝窗外指了指,“现在快关门了,人不多,我们可以去那里,不过门票钱得由你出。”
“可以。”五条悟同意了。
不明所以的女服务员榎本梓过来送免费的餐后水果,听到两人的对话,笑着说道:“这么晚了还去游乐园逛,你们的感情真好。”
“是啊。”伏黑甚尔挑了挑眉,“好好照顾后辈可是身为前辈的责任呢。”
“那祝你们玩得开心,对了,那里的云霄飞车速度很快,俯冲下去时特别刺激,这个点去应该能赶上最后一班。”
榎本梓无疑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打架的好去处。
“谢了。”
望着两人咻一下就消失的背影,铃希赶紧去前台结了账,他不希望伏黑甚尔和五条悟打起来。
一个是他看上的同伴,一个是他的兄弟。
铃希应该叫五条悟不要跟伏黑甚尔那个口无遮拦的疯子计较,但没舍得开口。
五条悟会在吃点心时放下吃了一半的麻薯,选择出去打架,是因为伏黑甚尔提到了铃希的亲生父亲。
这么多年了,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弟,还在一如既往地维护他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