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能今日前来,只为收服神剑门,无意大开杀戒。这班侠义英雄自命不凡桀骜不驯,必须软硬兼施,以雷霆万钧的手段强攻猛压,方能迫其就范。
“诸位在胡家崖村头大打出手,官府眼线将诸位的一言一行一字不漏地记录在案。吴大侠在小毛神面前指证少司命师徒偷了你二十五块金砖,并且声称五位是自城北逃生的唯一的漏网之鱼,可有此事?”
吴守礼垂头丧气,拒绝回答。
佘能冷笑一声,复道:“这批宝藏,乃是朝廷之物,但凡参与劫宝者,无论是否得手,皆是死罪!”
吴守礼心一横,道:“佘大人,草民的确参与了,但迟了一步,草民赶到时,官兵已经开始围城,草民在城外荒野中趁乱捡了几块,藏在城北的土崖下,谁知数日后,草民前去取宝,金砖变成了一堆破砖烂瓦,因此找上了少司命师徒。此乃实情,大人要治罪,草民认了,其他人并不知情,还望大人网开一面,放过他们,草民感激不尽。”
佘能命众侍卫退出帐外,说道:“觊觎朝廷财物,按律当斩。三角城事件,不仅公然抢劫,而且公然袭击官差,造成重大伤亡。杀官等于造反,罪灭九族,数数看,贵门将有多少人头落地?”
不必数,神剑门尚有五十余人,拖儿带女,七姑子八姨,至少要拖出五六千。夷灭九族,一杀一大串,皇帝老爷喜欢这种游戏,乐此不疲。
“大人,草民知罪了,请高抬贵手……”吴守礼面如土色,腿一软跪倒叩首如捣蒜,哀求声有如羔羊垂死的哀鸣。
佘能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吐:“两条道,一,戴罪立功,二,认罪伏法,满门斩抄……”
“大人恩典,草民愿戴罪立功……”吴守礼犹如死囚犯看到了曙光,膝行一步,抱住佘能的腿哀号。
“吴大侠请起!”佘能搀起吴守礼,回身落座,道:“吴大侠能够迷途知返,为朝廷效力,可喜可贺!”
“大人有何遣差,请吩咐,我神剑门万死不辞!”
“好!贼人盘踞峥霄宫负隅顽抗,官兵即将攻城,在此之前,必须截断贼人粮草。贵门扼守石林,正巧截断了进山道路,请贵门继续扼守在此,阻截贼人粮队,不得放一粒粮食进山!”
吴守礼大吃一惊,失声道:“大人,贼人的护粮队,多达三百人,而且皆是一流高手,敝门仅有五十余人,而且大半是初出道的孩子,如何是这班虎狼之辈的对手?”
佘能道:“我已经派出数路人马沿途截杀,也许他们根本到不了这里,即便有几个漏网之鱼,已成惊弓之鸟,不足为虑。”
吴守礼知不可推,不得不答应了。
“胡少光在你这里?”佘能忽然改变了话题。
吴守礼微微一怔,忙道:“回大人,是在敝处。”
“叫他来见我!”
“是,四师弟,快请胡少侠来见大人。”
四师弟急急走了,霎时将胡少光带到。
“草民胡少光叩见大人!”胡少光抢先一步,跪倒尘埃,行跪拜大礼。
“胡少侠,别来无恙?”佘能注视胡少光,似笑非笑。
“托大人的福,草民一切安好……”胡少光心怀鬼胎惴惴不安。
“既然一切都好,为何不来见我?”
胡少光哑口无言。
胡少光曾是草原之王的黄巾武士,战前便暗中投效佘能,为其刺探军情,之后佘能回京,他遭人暗算变为白痴,二人已经一年多不曾见面了。
“说!”佘能沉喝。
“小人……”胡少光期期艾艾,不知如何回答。
“据闻你变为白痴,之后又神奇地痊愈,有无此事?”
“回大人,有……”
“何人为你治愈?”
“是……少司命……”胡少光吞吞吐吐不敢隐瞒。
佘能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早就知道胡少光是少司命的徒弟,也知道胡少光在习练阴阳和合功,但他并不说破,问道:“你在此地作甚?”
胡少光暗暗松了一口气,忙道:“小毛神大闹胡家崖,打伤了家父、家兄,讹去数百两银子,小人寻他讨还公道,闻知吴大侠在此与小毛神清算师门恩怨,小人便赶来了。”
“吴大侠,胡少光所言是否属实?”
吴守礼不希望节外生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勉强点头道:“回大人,是真的。”
佘能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道:“胡少光是我的手下,我留他在此协助诸位,希望诸位同舟共济,为朝廷效力,谁若胆敢阳奉阴违,休怪佘某翻脸无情!告辞!”
胡少光送走了佘能,也离开了神剑门的营地。
行约十余里,身后蹄声隐隐,一骑飞驰而来,是吴守礼的千金美云姑娘。
“自投罗网,真妙!”胡少光喜悦地自语,佯作不知,不徐不疾向往前赶。
“胡大哥,等等我!”姑娘飞马驰近,娇喘吁吁。
“哎呀!是云妹!”胡少光满面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