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欲火引发的气机紊乱,令他心惊肉跳,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此时,他仍然觉得浑身痠软全身乏力,必须尽快将那两股外来真气引导归元纳入丹田,否则,下一次很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小命。
后山的雪谷地方不错,朝雪窝中一钻,头顶留个气孔,便可在积雪中打坐运功鬼神难测。
不出神秘人所料,马场高手一大早便出动了,在方圆十里之内展开了搜索,穷搜经日一无所获。
这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场主老爷浑不在意。也许只是个小毛贼,甚至是自己疑心生暗鬼,搜一搜只是为了使自己安心。
这一天,场主足未出户。今夜有重要公务,必须养足精神。
夜幕降临,他做完晚课,看看天色,来到密室,起动机栝,板壁洞开。他回身看了看身后,闪身而入,秘门悄然合闭。
不一刻,秘门重启,从中走出一个蒙面人来。
他不走楼梯,纵身一跃,飞跃数丈空间,落在对面屋顶,飞身落地直奔正南。
方自拐过最后一座房舍,墙角后突然伸出一只铁掌,扣住喉咙将他拖到了墙后。掌一及体便全身发软,毫无反抗之力。
二更天,小毛神饱餐一顿干粮,如期来到后山脚下。
山下有数排马厩,东倒西歪,早已废弃。
正自疑神疑鬼东张西望,忽然听到有人传音要他向左走,他依言左转踏入了一间破马厩。
马厩内漆黑一团,运足目力看去,有一条依稀可见的人影。
“我来了,有何指教?”他直截了当,低声问道:“尊驾何人?”
“不必问,是友非敌,你小子是个闯祸精,敢不敢随我去闯大祸?”
“闯什么祸?”
“将天捅个大窟窿,敢不敢?”
“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大名鼎鼎的小毛神,为拉乃合让而来,是也不是?”
“我大哥若救不出来,唯你是问!”小毛神威胁道:“我会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神秘人轻笑,再次问道:“敢不敢闯祸?”
“什么样的祸,讲清楚。”小毛神喜欢闯祸,但绝不鲁莽,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不必多问,换上这身衣袍,戴上这副面具,留下兵刃与所有随身之物,马上向南走,也许会有奇遇,到了地头,多看多听不许乱开口,接住!”
一物飘然飞到面前,胡混接住包袱,包内有一袭裘袍,一件披风,还有一副人皮面具和一些小零碎。他沉吟片刻,道:“抱歉,跟着你一定会凶险万分,弄不好会丢了小命。在下只想救人,没有兴趣管闲事。”
“闲事?”黑影又一声轻笑:“也许,这桩闲事关系到一件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也许与铁血盟有关,甚至揭开血案的秘密,十万两赏金便会收入你的囊中。在下可以保证,危难之际,包你叫天天应,叫地地灵。届时,我会将你的朋友拉乃合让亲自送到你的面前。”
“你有此把握?”胡混“呯”然心动。追查元凶,也是他前来草原的目的之一,只这一条,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去闯祸。
“废话!在下言出如山。时辰已到,快!留下兵刃行囊,戴上面具马上动身!”
“且慢!你要我扮什么人?”
“扮场主,这身衣袍便是他的,上等的银狐锦袍,便宜了你小子。”
胡混心一横,道:“好!我便舍命陪君子,将身家性命交付你了。”取下行囊兵刃,换上衣袍,戴上面具黑纱,奔出马厩,展开身形直奔正南。
掠出数里,忽见前方人影幢幢,四条人影以轻功术向南疾掠。他心念一动,长吸一口真气,身形突然加快,转瞬便赶上了前方的人影,尾随其后亦步亦趋。偷眼望去,四人皆是身披披风黑纱门面,不识庐山真面目。
赶出十余里,山势渐趋陡峭险峻,山谷越来越窄,脚下顽石遍地,积雪逾膝十分难行。五人皆是功力深厚的高手,踏雪无痕不在话下。
复行十余里,拐入一条宽仅数丈的绝谷,但见两侧危岩矗立高耸如云,黑鸦鸦几欲当头倾倒,望之令人惊心动魄。
忽见前方现出亮光,及近,乃是一道宽仅丈五六的豁口,道旁悬挂一只大灯笼,两侧武士林立,长刀出鞘如临大敌。
前行者放缓身形,走到武士面前站住了。小毛神心中忐忑,亦停住了脚步。
五名武士奔上前来,在五人面前站住,躬身施礼,齐声道:“请出示信物!”
四名蒙面人一言不发,取出信物交予武士。胡混一怔,忽有所悟,从怀中摸出一枚翡翠雕就的鹰形信符交给了武士。
众武士接过信物,返身奔到灯下,将信物交与一名大汉,仔细验讫,复又奔回,将信物交还五人。
一名武士问道:“诸位可曾携带兵器?”
“未带兵器。”五人异口同声。
武士道:“禁律所关,属下不敢渎职,请诸位解开披风。”
五人依言解开披风,接受查验,有两人带了匕首、暗器囊,皆被收去。
胡混面前的武士捏捏他的腰肋,问道:“这是什么”
“百宝囊,些许碎银,几种丸散丹药,没有暗器。”胡混强自镇静,不慌不忙地回答。
“请取出来。”武士一丝不苟,恭声催促。
胡混不敢违抗,依言取出了百宝囊。药物乃是武林朋友必备之物,碎银却可以当暗器使,因此被收去了。
验毕,五名武士执灯引导,率领五人进入豁口,连过三关,终于到达谷底。闪目望去,但见月光下,峭壁耸崎,雪峰奇拔,高峻突兀,黑黝黝难测其顶。谷中更是阴森幽暗,灌木丛生,地势险峻神秘莫测。
雪地上,二十余名蒙面人有如石雕泥塑,垂手肃立大气不出。四周灌木丛中,时有刀光隐现,潜伏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