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敢尔!”王爷大惊失色,弹身疾扑。众卫士亦叱喝连声蜂拥而上,无如相距甚远,如何救得及?
掌缘距颈不足二寸,木多伦狞笑一声真力疾吐。说时迟,那时快,骤觉潜力汹涌,左右撞至,眼角瞄到两道红影,脚下一虚,守势不住往后飞泻。
两位大**迫退木多伦,并不乘势追袭,合掌垂目,伫立胡混左右。
同一瞬间,王爷亦落在胡混身后,怒视木多伦,沉声道:“木多伦,本王真为你家主子脸红。”
木多伦老脸一热,强词夺理:“兵不厌诈,自古有之,小人只问目的,不问手段。奉劝王爷切勿遣人出府,小人告退!”
言罢,弹身掠上墙头,方待跃下,蓦闻有人沉喝:“滚下去!”潜力如山,汹涌撞至,喉中一甜,倒栽葱“吧哒”坠地,摔了个七荤八素,挣扎难起。
十余条黑影疾泄而落,胡混眼中一亮,喜极大叫:“老山羊,是你!呵呵!老回回,你也到啦……别打死他!”
来者霍然是万毒之魔与河州白云堡堡主马自清,其余皆是峥霄宫石牢中破牢而出的宗师级前辈高手。
“便宜了你。”老毒魔踢了一脚木多伦,奔上前来一把抱住胡混,老泪纵横:“小混蛋,你活着,好!好!”
马自清道:“惊闻老弟罹难,哈(吓)俄一大跳,十万火急赶来,原来是一场虚惊,幸甚!幸甚!”
“呵呵!老回回,休说风凉话,传闻是真非假,小可福大命大,在阎王殿上大睡多日,嫌它太阴森,又闯回阳世来啦!这班老头儿是什么人?”
老毒魔慌忙引见,众老者纷纷称谢解救之恩。当时,胡混救出马氏兄弟之后,忽觉一阵头晕,便将救人之事交付马氏兄弟与穆神医,自去运功。众老出困之后,不遑道谢,先行杀出牢去,因此,小毛神不认得他们。此刻闻之,喜道:“原来是一群老囚犯,顺手牵羊,举手之劳,小意思,不谢,不谢。快请见过王爷!”
众老久闻此子玩世不恭,此刻见之,尤有过之,不禁莞尔。
王爷已知来者皆是星宿宫门下老前辈,骤得大援,喜出望外,抢步上前施礼寒暄。
老毒魔回礼道:“小民等混迹江湖不知礼数,擅闯贵府委实抱歉,冒犯之处尚希海涵。”
“岂敢岂敢,前辈言重了,请入殿奉茶!”
即命管家重整宴席,款待众老英雄,复命卫士打开府门,将木多伦抛出门外,任其去留。
马自清上前施礼道:“王爷,府外尚有小民的几个弟子,小民要去照料,小民告退。”
“这……小王真是抱歉,马大侠尽可在寺周任何一家贵教人士开设的餐馆用膳,一切费用记在小王账上。”
回人不食异族人的饮食,教规不可违,王爷只好放马自清去了。
二位大**放心不下寺院,亦告罪退去。临行,告诫王爷,凡事以大局为重,不可掉以轻心。
入殿坐定,酒过三巡,老毒魔询问胡混日后行止与今夜事故起因。胡混叱道:“有王爷在座,竟颠三倒四来问我,老糊涂了。二宝得而复失,小可自然不能撒手不管,如何行事,请王爷大哥安排。”
老毒魔讨个没趣,狠狠瞪他一眼。众人听他称王爷为大哥,莫不诧异。
王爷含笑站起,扼要讲了胡少光居心叵测欺骗胡混,窃取藏宝之秘,连夜赶往石林取宝之事。众人听罢,莫不怒形于色。
老毒魔本是个薑桂之性,闻知胡混千幸万苦,拼却性命保护的宝物,竟然被人骗走,如何按耐得住,拍案而起,吼道:“原来如此!难怪各道鼠辈朝东涌去。这小畜生恁地狡诈,可恶!诸位,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前去宰了这小畜生!”
王爷道:“诸位,请稍安毋躁,小王已有万全准备,量无大碍,请饮几杯!”
胡混心焦如焚,道:“王爷大哥,饮酒事小,二宝事大。如若有失,小弟可就白死了一回。以小弟之见,胡少光如若得手,一定会连夜西返。不如兵分两路,我去黄河渡口堵截,一路马上启程,驰援山庆。”
王爷欲言又止,意甚踌躇。
老毒魔道:“此计大妙!东路由田老弟、陈老弟带领,老夫陪小泼皮去循化。”
“老山羊,少来这一套!你老儿满身是毒,少爷我见着你便觉得毛骨悚然,恕不奉陪!”
老毒魔又碰了个大钉子,苦笑不已,忽地想起一事,离座上前,从腰间解下大革囊奉上:“兄弟,老哥哥特意预备了一些小玩意送给你防身,带着它,保证无人再敢欺负你。”
“这是什么?”胡混伸掌欲接。
老毒魔道:“些许见不得人的歹毒小玩意,使用法门都写在袋内的册子上……”
“毒物!”胡混如遇蛇蝎,向后猛缩,栗叫:“不要!一袋无影之毒,已经使少爷如怀蛇蝎,片刻也不得安宁,再带上它,岂不如你一般,变成了毒人?玩火自焚的蠢事我不干!不要不要,收回去!”
老毒魔老脸发赤,好不尴尬,呆了一呆,自嘲地笑道:“唉!你这小泼皮,天生是我的克星,总有天大的火气也发作不出来,换个人,谁敢对老夫大呼小叫?也罢!老哥暂且为你保管,需要之时再来取回。”回身落座。
“嘻嘻,这都是你自找的,怨谁?王爷大哥,事不宜迟,请速发令。”
“这……也罢!愚兄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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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天气孩儿脸,说变就变,刮了几日的西北风,居然飘飘扬扬,落下了鹅毛大雪。漫天雪雾如幕如瀑,遮蔽四野,刹时积雪盈尺,寒风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