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雨声和阿美走进大山,一路寻找着龙父。他们想喊,又怕招来日本人。没办法,只好默默地沿山寻找。每当看见一片林子松涛阵阵,都以为龙父在里面,等到进去一看,里面空空。只好返出来,继续向前。两个人寻找了几条山沟,得到的结局一样,人去山空。
阿美累的实在走不动了,靠着一块大石休息。龙雨声寻父心切,但又不能把阿美一个人丢在这里,满脸现出焦急之色。
阿美看不过去了,说,“雨声哥,你去找吧,我在这等着。”
龙雨声转眼看看空落落的群山,知道这里常有野兽出没。如果把阿美留在这,万一被野兽袭击怎么办。出于对阿美的关心,他只好忍着,摇摇头说,“你先休息,歇好了,再走。”
阿美感激地点了点头。本来自己是一番好意,不想让龙雨声一个人来山中涉险。多个人,总能多份力量。没承想,自己忙没帮上,到成了累赘,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
在阿美靠着大石休息时,龙雨声听到远方传来一声闷想。侧耳再听,群山依旧,只有山风呼呼吹动。龙雨声不确定这时什么声音,于是问阿美,“阿美,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阿美怔怔地问。
“刚才好响有声响。”龙雨声继续侧着耳朵。
“没有啊!”阿美说。
也难怪,这个时候,她累的连走路的力量都没有了,身体里只能听到心脏的嘭嘭声,除非有打雷样的响声,不然,她怎么会去关注。见阿美没有肯定自己的判断,龙雨声又不甘心,对阿美说了句,“你在这等着。”随后,飞快地向前面的山脊爬去。
阿美看龙雨声跑远,着急地问,“你去哪?”
龙雨声顾不得回答阿美,他只想探明刚才声音来源,唯恐时间一久,声音全然消失掉。
等龙雨声在半山腰上的一片树林中消失后,阿美看看身边的沟壑,又举目看看山上摇动的树目,心中立时出现恐惧,随之,劳累之感顿时消失殆尽。慌里慌张朝着龙雨声后影追了过去。
按说,阿美是山里孩子,又经常一个人上山采药,如此害怕空荡的山谷本不应该。但细想之后,很快会找出其中原因。原来的大山平静而安详,人与自然,人与动物都能和平相处。现在不同了,这里来了日本人,而且是见人就杀的拿枪日本人。更何况,阿美亲历过日本人屠杀中国难民的情景。大山中,到处可见他们的尸体,稍不留神脚下都能碰到。谁敢说,这些有家不能回的冤魂,不在这里游荡。面对这样一个凄惨的地界,一个小姑娘家,又怎么能不害怕。因此,阿美的胆怯是可以理解的。
龙雨声只顾奋力向山上跑,哪想到阿美会跟踪而至。
过了一会,龙雨声气喘嘘嘘出现在山脊上。顾不得歇息,一手抹着头上的汗,一边向四周围寻视。
群山寂寥,清静依旧。只有山风在树哨上划过,响起一阵哗哗声,还有山风撞在崖头之上,转身后爆发出的尖锐哨音。除了这些,再也没有龙雨声想要的那种沉闷之声。
“阿爸,你到底在哪!”龙雨声心里暗暗祷告。
他带着阿美,寻便了曾经和父亲打猎的那些地方。每当找到一个地点后,都是来去匆匆。不然,阿美也不会累成这样。该找的都找遍了,可就是没见龙父。龙雨声心中这个急。突然,他听到身后树林内发出一阵响声。凭着本能,龙雨声知道这是有什么大动物过来了。随后,他迅速把扛着的三八枪拿下,枪口对准了树林。
过了一会,阿美的身影从林内露出。
龙雨声松了一口气。等到阿美来到龙雨声近前,龙雨声埋怨道:“不好好在下面呆着,跑上来干嘛!”
阿美不出声,只管向着龙雨声靠近。龙雨声见阿美不说话,心里也有些气愤。也不管阿美跟得上跟不上,抬腿便向山的背面走去。
爬上这段山梁,阿美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就已经是难以支持。心想着,上来后,好好歇上一会。可是,龙雨声根本就不等她,她人还没站稳,龙雨声又继续向前走了。
阿美也来了倔强,一咬牙,随后又从后面跟了上来。
龙雨声回头,见阿美举步维艰的样子,于心不忍,只好把步子停下。等阿美过来后,挽住阿美,两个人协力向山下移步。
阿美说,“雨声哥,阿叔会不会去找日本人?”
“找日本人?”龙雨声惊诧。
阿美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既然父亲是上山找自己,在没有找到的情况下,很可能会跟踪日本人,就像现在自己找父亲一样。想到这,龙雨声意识到了危险,
“糟糕”龙雨声脱口道。他知道,如果父亲真的去了哪里,肯定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