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有饭今朝吃，哪管撑不撑死。

吃完饭，众位弟子离开，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去摸鱼玩耍睡觉，而是继续修炼。他们今晚吃了如此多，不多修炼，会长胖的。

无极峰练武场的灯烛，燃烧了很久很久。

修炼完毕的郝清，出来巡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回去以后，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食盒，饭菜的扑鼻香味迫不及待地蹿了出来。

郝清拿出筷子，夹了一块辣子鸡中的鸡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肉了。肉香满嘴，辛辣味道令人回味。他又连着夹了几块，不太能吃辣的他，很快鼻间冒了汗，却又舍不得放下筷子。他配着葱油饼吃，另是一种风味。又吃起了鸡汤面，先是喝了清汤，鲜美极了。面条也很劲道，吃起来，爽滑柔和。

这么一吃，郝清就没有停下来，直到他打了一个嗝，吃撑了。

郝清沉默片刻，放下筷子，拎起自己的剑，去了后山练剑。

月色皎洁，若华坐在屋脊上看月亮。蔺辞拎着食盒飞上来找她，宽大的衣袍在夜风中飘然而起，配合着他的脸，犹如从天上而来的仙人。

他打开食盒，上层是一盘辣炒螺丝。这些螺丝，是他下午从无极河一个一个摸上来的，然后请刘渡帮他炒好的。下层是一盘简单的油炸花生米。

他又掏出一小瓷瓶的酒。

酒和花生米，花生米就酒，越喝越有。

蔺辞邀请，“喝一杯吗？”

他带了杯子，是他最喜欢的一对琉璃杯。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能用这对琉璃杯，和他从小到大崇拜的女神坐在一起喝酒。

若华直接拿过了装酒的瓷瓶，打开，对瓶吹。

蔺辞失笑，收起了自己的琉璃杯，他话说早了。他没有能用这对琉璃杯，和他的女神喝酒。

蔺辞拿来的是果酒，很温和，喝起来，淡淡的涩味里带着清甜，很好喝。若华挺喜欢这酒的味道，她吃着螺丝，喝着酒，异常惬意。

她偶尔转头，都看到蔺辞一直在用一种莫名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若华看过去，“再看，把你眼睛挖掉。”

蔺辞扬起唇，“对不起，我不看了。”

“我只是很羡慕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若华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也许是酒的作用，让她想起来自己很久很久的以前。那时候的她，弱小无能，为了抢一口吃的，经常弄得自己遍体鳞伤。等她渐渐强大起来，才不为吃喝发愁。她也是饿过的。她现在能够随心所欲，全靠自己。

多少年的浴血，多少次的生死，才成就了仙界的战神。神话里的她，无坚不摧。可事实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血肉一点一滴打出来的。

若华吃了一粒花生米，问他，“只是羡慕吗？”

就，不会忌惮？

这句话，她没有问出来。

如同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不问，若华不是怕，她只是觉得没有意思。

就像她永远都不会去问那个人，人和人之间，为什么连基本的信任都能消磨干净。

蔺辞摇头，若华手一顿，却听他说：“还想成为这样的人。”

可是他永远都不会成为。

他是规矩条例束缚下，成长起来的。唯有她，是他的例外，他为了她，也打破了自己的行事准则。

两人不再说话，就着很美的月色，一人静默地喝酒，一人静默地陪着坐着。

坐在院子里的小智百无聊赖地打蚊子，他初来这个虐文世界，看到宿主虐值不涨的时候，挺想把反派男二和宿主凑成一对的。但现在看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一点谈恋爱的氛围都没有。

算了，现在有肉吃的生活也挺好的，虐值涨不涨地就这样……嗯，虐值又涨了一个？

又发生什么了？

他坐在院子里看不到，但是屋脊上的两个人看到了，纪风韧正站在院子的门口，抬头仰望着他们，脸色很不好看，一副抓、奸的模样。

他一脚踹开了院门，冲着屋脊上的两个人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心底怒火熊熊燃烧，好啊，你个蒲菱，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她居然学会去勾、搭别的男人来气他了。

女人要洁身自好，她这样子，不干净了。

她再也不是他记忆力那个干干净净、单纯天真的师妹了。

“蒲菱，我数三声，你下来，我还能原谅你。”

“原谅你妹啊，”小智拦住他，“你先把我们的院门给赔了。”

“走开！”纪风韧语气很不好，“蒲菱”先是留了眼前这个绝色少年在身边，又留了屋脊上那个男人陪伴，她到底是跟谁学成这样的？

不三不四，不知检点。

虐值又涨了一个。小智这下确定，虐值的变化跟纪风韧有关。啊，还是虐文男主给力。“好嘞。”他走开得很彻底。

若华继续喝着酒，看着底下莫名发疯的纪风韧，心里盘算着……“打一顿？”

身边传来蔺辞的声音。

若华挑眉，不置可否。

按照白日小格所言，这个时候纪风韧应该已经换回了自己的心，可看他现在的样子，他依然没有心。

所以，小格食言了？

他才又找上她，妄想她爱他，爱到把心掏给他？

若华：“打两顿吧。”

一顿太轻了。

蔺辞欣然领命，从屋脊上跳到了院子里，站到了纪风韧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