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齐国龙答道：“你让种树俺绝不种庄稼。”

赵天智高兴了，问道：“小鬼，叫什么名字？”

“齐国龙！”

“好名字！”赵天智称赞完后，又问：“你是哪里人？”

齐国龙答道：“山东！”

“山东？”赵天智来兴趣了，忙问：“山东哪里？”

齐国龙答道：“山东淄博。”

赵天智惊喜地说道：“哎呦俺的个娘哎！小鬼，俺和你是老乡啊！”

齐国龙问道：“营长您山东什么地方的？”

赵天智答道：“山东济宁。”

齐国龙闻言就笑了，说：“还真是，咱们是老乡呢。”

齐国龙所在的部队在入朝前改编成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原来的编制被打破了，进行了重新编制，被编入中国人民志愿军12军34师102团，齐国龙是102团1营3连2排的一名战士，营长赵天智也是刚刚从别的部队调过来的，彼此间并不熟悉。

昨天的时候，营长赵天智带着通讯员王德宝和卫生员蔡银霞进入了坑道，来查看战备和伤亡情况，因为美国人加强了对志愿军阵地的围攻，下不去了，就再没下去，就和齐国龙他们一起坚守在五九七点九高地的坑道里，等待着志愿军总部最后大反击的命令。

趁着战斗的间隙，赵天智和齐国龙谝起闲传来。

“小鬼，”赵天智问道：“家里都有什么人？”

齐国龙答道：“俺姐出嫁了，家里只有俺娘和俺两个弟弟。”

赵天智“哦”了一声，续问道：“那你爹呢？不在了吗？”

提到父亲，齐国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赵天智将齐国龙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齐国龙有难言之隐，就不再问齐国龙的家庭情况了，把话题又转移到了战斗上。

赵天智又问道：“小鬼，今年多大了？”

齐国龙答道：“二十二岁了。”

赵天智点了点头说：“嗯，小俺十岁，还是个小年轻啊！”

齐国龙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

赵天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笑了笑，问：“齐国龙，美国鬼子马上又要来进攻了，你害怕不害怕？”

齐国龙闻言，把眼睛一瞪，说道：“营长你小看俺！俺怕什么怕？打死了算□，打不死俺就是英雄！俺怕什么怕！”

“好！”赵天智拍着齐国龙的肩膀说道：“你不能死，你要当英雄。”

齐国龙挺了挺胸道：“那当然了！俺死了，那娘和俺俩弟咋办？俺不死，俺要把美国鬼子给打死。”

“好啊！好啊！”赵天智连声说着：“齐国龙，只要你不怕死，就是英雄，俺提拔你当排长。对了，你家庭成分如何？”

五一年土改的时候，齐国龙的家庭被定为地主成分。

听到赵天智问起家庭成分，齐国龙也不好回答，便说道：“俺家成分有点高。”

赵天智看了眼齐国龙，问道：“怎么个高法？”

齐国龙答道：“解放前，俺家地多。”

赵天智闻言笑了，说：“知道了，你家和俺家差不多，不过我知道，在战场上想当英雄的汉子，都不是孬种，都是好样的！小齐，咱一个排，打得只剩下十二三人了，现在我就任命你为排长。”

对赵天智的任命，齐国龙不领情，说道：“营长，没那么多人！现在连一个班的人都不到，俺当个班长就行；再说了，俺家成分高……”

不等齐国龙把话说完，赵天智就登上了眼睛，骂齐国龙道：“成分高咋地？美国鬼子的炮弹就不打你成分高的人了？你一加入到咱们的军队，你就不是成分高的人了。你个狗日的，让你当个排长，还嫌官大呢！什么叫没那么多的人，你想要那么多的人，现在俺上哪给你找那么多人去？俺告诉你，没那么多人也是排长！就是剩你一个人，你也是2排排长！你要清楚，老子给你的这官可不是让你白当的，你要像王成同志一样当英雄呢，人在阵地在！你要是给老子怂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那怎么可能呢？！我是谁？！我是齐国龙啊！自小俺就没怂过！如此一想，齐国龙高声答道：“是！”

“是就好！”赵天智说道：“现在，我命令你，睁大你的两只眼珠子，给我盯好了，只要美国佬一露头，立马就给老子打。狗日的！绝不能让他占到便宜。”

齐国龙虽然是半趴着的，但还是习惯性地挺了挺胸，耍着贫嘴说道：“是！营长，这您就放心吧，一百米以外咱没办法，只要狗日的美国佬进了一百米以内，咱一枪一个准，绝不会浪费一颗子弹的。”

这回赵天智满意了，伸手又拍了一下齐国龙的脑袋，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你少给我吹牛皮！要用事实说话!”

说完，赵天智转身进入到坑道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