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霍小湘身子重，不方便起身。立刻唤小鹃进屋，代她扶霍小玉。

霍小玉哽咽道：“当真是人情似流水，转眼消散。想李郎当日所发铮铮誓言犹在耳畔，如今已是抛却脑后。”

霍小湘轻叹一声，安慰道：“妹妹不要往心里去，好好保重自己才是。想你我虽出身清倌人，但流的是贵族血液。我们的亲生父亲是岐王，是当今陛下的弟弟。绝对不可以自轻自贱，知道吗？”

霍小玉擦拭眼泪，抽噎道：“姐姐放心，小妹知道如何排解。倒是姐姐身子重，以后应该静心调养才是。”

提到孩子，霍小湘嘴角露出幸福的浅笑。笑道：“别提静心调养，这孩子一直很闹腾。我只怀疑他是个男孩。”

霍小玉浅笑道：“男孩好啊，将来像他父亲一样，为大唐征讨四方。”

霍小湘颔首喜道：“也许吧。夫婿说男孩女孩，他都喜欢。若是女孩的话，他要教她读书识字，还要教她各种本领。”

霍小玉微笑着听姐姐甜蜜的说着有关杨铣的事情，心里却笑不出来。尽管知道姐姐是有意转移话题，心里知道这道坎很难跨过去。

姐妹叙话了一个多时辰，看霍小玉心情好转，霍小湘才起身离开。

霍小湘一走，霍小玉原本面带笑容的脸，瞬间沉下来。愤而摔断了李生临走所赠的笛子，并且把笛子扔进火堆里，化为灰烬。

心中的爱，也随着燃起的火焰，一起化为灰烬。

霍小湘回府后，又拿出杨铣的家书细细读。

等到晚上，看到月亮不错。立刻命小鹃带人抬来香案，并各色祭品。诚心的跪拜月神，祈求月神能保佑杨铣平安归来。

郑珺看到这幕，感动之余，也跟着一起拜月。

杨玄璬看到后，只在心里祈求上苍保佑二郎平安无事，没有加入拜月。

男子是不能拜月，此乃规矩。

同样一轮明月挂天边，两处望月满是思念。

杨铣在自己的营帐外，抬头望着天上明月。心里想起一首词，是苏轼写的，其中有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细想起来，不由得几分伤感。

一想到明天生死未卜，杨铣就睡不着觉。而李嗣业早就呼呼大睡，时不时有鼾声传出。

令杨铣不得不佩服李嗣业的心理素质，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

河水？野营？求生！杨铣忽然眼前一亮。

次日三更时分，杨铣和李嗣业点齐两百先登死士。并饱食一顿，随后屹立在婆勒川的岸边。

李嗣业端着碗道：“将士们，本将手中端的不是酒，而是滔滔不绝的婆勒川河水。我们胸膛里流的不是血，而是大好男儿的一腔豪情。今日就让我们用一腔豪情，就着滔滔江水一饮而下。踏破婆勒川，打败吐蕃军。”

言讫，拔出小刀划破手指，让血水流入碗内。然后一饮而尽。

杨铣和其他将士，都照着李嗣业那样做，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杨铣笑道：“娘的，你们别把碗摔了。我们回去的时候，还要拿它装通宝呢。”

众人哈哈大笑。

五更天时分，高仙芝登上高处，亲自擂鼓助战。

几面大鼓同时敲起，咚咚咚的声音响彻山谷。似惊涛拍岸，风卷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