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细随便套上鞋子,匆忙打开门。
看到婴儿好端端地在长椅上,她才松了口气。
她这一番动作有点大,引得屋子里的沈母和沈天赐都看了过来。
沈天赐警惕地挡在了妹妹面前,眼睛瞪得圆圆的。
沈母则眼尖地注意到顾细的第一眼是落在婴儿身上,心中更是满意。
她刚才还有点不放心以后让顾细照顾孩子,可看到顾细这反应,心中大石算是落了地。
又想到下午顾细哭了一场,声音不由柔了两分:“我看你睡得熟,没叫你,厨房里热着饭,你快去吃吧。”
顾细的确饿了,她看了沈母一眼,撇开头,声若蚊蝇:“谢谢。”
说完这句话后,她飞快地走了出去。
沈母看着顾细的背影,摇摇头。
第一次见面,这姑娘只是点点头,她当时还觉得没礼貌,现在看来,应是刚到陌生环境不适应,又没有亲近的人在身边,防备心强吧。
她一个长辈,怎么还和孩子置气来呢?
顾细走到厨房,兀自点点头,给自己刚才的表演打了个九十分。
睡了一觉,她也彻底融入了这个角色。
原角色与沈母的关系不算熟稔,对待沈母很是高冷,她猜想沈母估计也不是很待见她。
顾细在沈母面前不能一下子改变很多,联想到下午那场戏,她给自己捏了一个面冷心软、离家伤心、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傲娇人设。
只要接下来处理得好,她完全可以与之前的行为衔接上,不惹人怀疑。
以后估计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难不成真和沈母冷冰冰地相处?吃亏的还是她这个寄人篱下的人哪。
顾细揭开锅盖,里面有一碗杂粮粥,一个杂粮馒头,半碟子鸡蛋,半碟子青菜。
她就着菜喝了半碗粥,拿起杂粮馒头,习惯性地用手撕着吃。
可她没想到,这馒头竟然这么硌嗓子。
努力咽下去这一口,顾细放下了馒头,感慨,果然是艰难的六十年代。
吃完粥和菜,顾细有七八分饱,收拾完碗筷,她端起装着馒头的碟子到正堂,面上却还是那副有点冷的表情。
沈母晃了晃怀里的孩子,对顾细拿来的馒头不明所以。
“我饱了,您吃吧。”
顾细说话时低着头,手指轻轻推了推桌上的碟子。
沈母蹙眉,她留菜的时候还怕顾细吃不够,没想到还剩了个最顶饱的馒头。
仔细一看,馒头明显被撕下了一小块。
这……该不会是顾细想吃又不敢吃吧?
“你吃吧,”沈母道,“我们都吃饱了。”
顾细摇头,抬眼快速瞥了沈母一眼,顺势看了一下馒头,看到上面的缺口,连忙解释道:“我吃不下了,您放心,我是用手撕的,没用嘴碰到。”
这动作落在沈母眼里,让她更确定了刚才的想法。
她习惯性板着的脸不由松了一点,可还不等她说话,顾细便把馒头塞到沈天赐手里:“您和他一人一半,别凉了。”
话明显是和沈母说的,但给的人是沈天赐,沈母就算想放回去也没这个手,再说,顾细已经拿着盘子跑了。
顾细嘴角微勾,在厨房洗洗涮涮。
呵,刚才小孩趁她和沈母飙演技时,很不给面子翻了她一个大白眼。
她知道沈天赐不喜欢她,她也没想着要惹他,可被这样对待,她也不是没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