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诸事不顺,只是心情不顺。
很快王珂被分配到一个六人间,里面三个上下铺。而且让王珂憋火的是,他又和那个彭应求分到了一个房间。
进了门,王珂啥话也不说,把自己的提包向门口的柜子一塞,立刻找个上铺把自己背包扔了上去。
一个代理排长,你可以在突击队睡单间,但在这里,三张下铺五个人,你只配睡上铺。
胖乎乎的彭应求也不客气,进了房间,立刻把自己的背包放在了下铺。
整理完内务,王珂从上铺爬下来。扫了一眼彭应求的内务,他立刻打心底涌出一丝鄙夷。那被子叠得和花卷一样,这样的军人素质,怎么能提干的?
单单是内务也就算了,彭应求一张嘴,差点又把王珂给点炸了。
“小鬼,我们是十三中队十一班,我是班长,这一周你先值班!早晨你早点起,晚上晚点睡,给大伙打洗脸水啊、整理室内外卫生啊、食堂打饭啊,都由你负责。”
这次干训队一共十三个中队,自己排在最后一个中队,而十三中队一共四十五人,十一个班,又是最后一个班。
这位彭应求班长,官威十足。
但王珂还是胸脯一挺,回答了一声。“是。”
“小鬼你呀,也别太拘谨,看样子你也是老兵,但在我们班,你还是一个战士,多干点是应该的。哎哟,老子的腰有点痛,五六个小时都是站过来的,来,小鬼,新兵蛋子帮我揉揉。”说着,他撩起自己的军装,将身后圆滚滚的腰露出来。
张口闭口都是小鬼,新兵蛋子,还要老子给你打洗脸水、打饭,真把老子当勤务兵了?
王珂眼睛一闭一转,强压下自己的怒火,立刻有了主意。
“是,班长。不过你这腰不适合现在就揉,那样会越来越痛的。”
“哦,那你说有什么好方法?”
“我们过去搞侦察兵训练时,遇到你这种情况,应该用冷水、最好是冰水敷,一敷就好。”
王珂故作老到,其实彭应求这种肌肉疲劳和扭伤不一样,应该用理疗或热敷的方式,这样才可以起到疏通经络,促进气血流通,缓解疼痛的功效。
可是用冷水敷就不一样了,那会让经络痉挛,气血阻滞,疼痛加剧。
“你叫王珂吧,认识一下,我叫高乃才,坦克六师的,刚刚点名的时候,听到就是这样叫你的。“旁边另一个上铺的一位干部,接着王珂的话,客气地打了一声招呼。
”首长好。“
”我可不是什么首长?你叫我老高好了。你刚才给老彭说的法子有用吗?“
高乃才,这个名字,和王珂中学的一名同学名字完全一样。但人家的态度那是好极了,见面三分亲。
听到高乃才问,王珂心中一凛。他不会也懂吧?
”因人而异。一般肌肉和关节扭伤,前二十四个小时冷敷,后二十四小时热敷。“王珂这话说的没毛病,但却偷偷地更换了概念。肌肉扭伤和肌肉疲劳根本不是一回事啊!
”对,这个我听说过。“高乃才说着,从上铺爬下来,拿着一个脸盆就走。
”老高,你干啥去?“
”我去给彭大班长打盆冷水去。“
”得嘞,这个我去吧。“
”不用,我去。“
高乃才一走,王珂立刻走到彭应求面前,笑着说:”班长你确定是揉,还是冷敷?“
”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好了,让我趴下。“
说着彭应求撩起上衣,趴在了床上,果真是白花花的一堆肉啊!
冷水很快打来了。这里是井水,那是一个刺骨的凉。浸湿了毛巾,王珂把毛巾递给了高乃才,让他给彭应求敷上了。
这一敷,彭应求当即打了个哆嗦。很快他就喊起来。”舒服,太舒服了。“
可不是舒服嘛!疲劳的肌肉表面都是热的,冷水一刺激,立刻有一种短暂的痉挛感,可是这办法不仅不能缓解,而且还会加重。
”班长,我先去打饭了,你们搞好马上就过来。“
今天是第一天报到,安顿好已经是下午快两点了,中午饭还没有吃呢!
”好好,你先把我们的饭盛好,我们马上到。“
彭应求看着王珂推门出去,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火车上受的气,这会全找补回来了。
食堂里,十三中队共有六桌。中队部和一班一桌,那么十一班就只能和十班一桌。
人家一个桌8个人,只有他们这一桌九个人。
整个中队只有王珂一名战士。
这里比炮兵连的条件好,至少吃饭有桌子,桌子下面有方凳,而且碗筷也都统一消毒。
王珂打好自己这一桌的饭菜,立刻从消毒柜里抱出一摞碗筷,逐一打好饭,摆好筷子,便坐等全班和十班四名同志的到来。
今天的饭菜也不错,真正的白米饭,不是那种陈化粮。菜更好,一个红烧猪肉土豆块,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两个素菜,均用小号的盆装着。
十三中队来了,排在外面唱歌。唱的是电影《英雄儿女》主题曲”风烟滚滚“。这首歌虽然悲壮,但可不是队列歌曲,加上很多人又不会唱,所以唱起来没劲!
王珂想起来排里的李进,他教的歌都是队列歌曲,比如”大刀歌“、”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这干训队没有教歌的?
歌一唱完,队伍进来了。
王珂站起来,高高地举起手!
十一班的彭应求果然看见了,他一挥手,全班跟了过来。
接着十班的四个人也找到这一桌。
相互间点个头,立刻捧起碗就吃。
吃不言,睡不语,这是部队的规矩。王珂夹了几块土豆和一点素菜,立刻低头吃起来。
连队的伙食没这好,但是作为排长,但凡连队有一点点好吃的,那些新兵都会给他夹到碗里。
在这不行,他是战士啊,这里最小的官都是排长,哪有他放肆的份?
王珂一口气吃掉一碗,立刻去给自己添上。再回来时发现另外七个人,齐齐地拿眼睛瞪着彭应求。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