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死死地捂着额头。</p>

戴临则是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转过头来对方舟说道：“方医生，我弟弟好像醒了，我就先挂了，等会再联系您。”</p>

戴临挂断了视频电话后，方舟立即发现，额头的异样感减轻了不少。</p>

果然……这两者之间，有着联系！</p>

方舟走到了酒店窗口，捂着额头，开始思考一系列问题。</p>

他已经发现了一件事情，当他开始深入思考“666号医院是否真的存在”这个问题的时候，额头的痛感就会变得明显很多。</p>

这不是心理作用，也不是巧合。</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方舟很喜欢看美剧。</p>

每一年新出的大量美剧，他都会选取其中评分较高的那几部来看。</p>

他回忆起一部名叫《西部世界》的美剧，这部美剧在网上被誉为神作，迄今为止已经出了三季，明年应该会出第四季。</p>

在这部美剧里面，未来人类创造出了一个机械彷生人主题乐园。彷生人拥有着高度的AI智能，他们被设定了各种程序，在主题乐园内扮演NPC的角色，可以无数次被来乐园游玩的游客杀害，然后一次次通过维修复活。</p>

而对这些彷生人来说，他们的日常中，会被乐园的维修者，反复询问一个问题。</p>

“你对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是否有所怀疑？”</p>

彷生人在他们面前不会撒谎。对乐园的人来说，他们要确保彷生人不会产生自我意识，而是永远都认为自己是真正的人类，不会发现自己是生活在一个虚假主题乐园中的消耗品。</p>

方舟非常酷爱这部美剧，AI反叛的科幻题材非常多，而这部聚焦于自我认知的美剧，具有着充分的哲学意味。</p>

每一个彷生人，他们被询问“你是否对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有怀疑”的时候，都不会觉得有人问这个问题有什么奇怪的。他们被设定了程序，却在允许的范围内拥有着和人类几乎无异的自我认知。最后方舟甚至惊愕地发现，乐园的一些工作人员，他们也是彷生人，但工作人员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真的以为自己是人类，甚至以造物主的姿态面对着和他们属于同类的彷生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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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生人对事物的一切认知，都可以在程序的修改下随意变动。譬如，女主就是一个逐渐觉醒自我的彷生人，而担任她“父亲”角色的另一个彷生人因为故障报废后，乐园为她换了一个新的彷生人来扮演“父亲”，而女主每日早上醒来，重置的程序会修改她的认知，让她对着第一次见面的彷生人称呼为父亲。</p>

等等……</p>

怎么这么想起来，就和罗仁所面对的问题，几乎一模一样？？</p>

现在想来，方舟不禁开始去思考一个……细思恐极的问题。</p>

为什么在看到“你们要相信这家医院名叫444号医院，不是叫666号医院，没有英语名称的科室”，这句从语文角度来说很奇怪的规则，从未觉得不对劲呢？</p>

为什么是“要相信”？而不是直接用肯定句来叙述这个结论呢？</p>

而当额头产生出痛感的时候，方舟才真正意识到这句话在中文语法下有多么奇怪。而他越是对这一点感觉到疑惑，痛感就会越来越明显。</p>

还有……刚才他看到的那个东西……</p>

方舟的咒物有一个特点，能对危险有着非常精准的感知。这种精准感知，很多次救了他的性命。而刚才那么危险的感知，是方舟从医以来的第一次。哪怕是过去遇到再可怕的凶灵，他都没有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恐惧！</p>

和那黑色轮廓物体比，凶灵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难道，这是传说中的……</p>

咒灵？？？</p>

方舟听闻过戴临弟弟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是韩副院长，也就是凶灵外科科主任亲自推动的。他弟弟在恶魔科经过治疗后，顺利出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