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见状摇头一笑,告罪一声,跟着追出去。
两人走后,陆云卿面上笑意微敛,肃声道:“念儿,娘和薛叔要去一趟裂口。”
沈念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咬了咬嘴唇,小声道:我不能去吗?”
“太危险了,少主。”
薛守面色凝重,“这次你娘过去就是为了查清裂口情况,尝试打通一条回去的路,那边尚有此界军队驻守。”
“娘亲不是不信你的机敏。”
陆云卿眼里满是不舍,言语愈发温柔,“等你再长大一些,娘亲办什么事都带着你。”
沈念垂下眼眸,盯着衣角,沉默良久,才瘪着嘴点了点头,“孩儿知道了。”
他继承了和娘亲同样的性格和聪慧,哪里不知自己的体型到了那边注定引人注目,会给娘亲带来危险。
他不能成为拖累。
想通了这一点,沈念抬起头抱住陆云卿腰际,“娘,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回去,和爹爹一起啊?”
深沉的思念被这句话勾动出来,陆云卿心神悸动,深吸一口气后,轻轻说道:“快了。”
……
“小沈,又坐在这看着呢?”
东过秘地,一名胡子拉碴,身上挂着七八个酒葫芦的红鼻子老者摇摇晃晃地从传送口跨进来,指着里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的沈澈笑道。
半年前,这些圣殿的新人跟随天荒殿主来到此处,镇守魔族地界传送点,一个个的都是年轻人,沉不住气,浮躁无能,令人不喜。
但老者知道,这个名叫沈澈的年轻人是个例外。
这里是东国到魔族地界传送的中间地带,约莫有百丈方圆,入眼所见一片荒芜,渺无人烟,镇守传送点的很少有人愿意待在这里,偏偏沈澈天天守在此处,要不是自己过来,恐怕一整天也不会说一句话。
打坐中的沈澈睁开眼,看到老者,淡淡地称呼一句“龚老”就没了下文。
龚老对他的脾性也有了些了解,也不在意这点细枝末节,递过去一葫芦酒,“尝尝,我用魔族地界的材料新酿的,很烈!”
沈澈接过葫芦仰头喝了一口,火烧般的烈酒顺着喉咙而下,烫到了心窝子,仿佛也烫热了他的那颗心,令他双眸有了片刻的灵动。
“好酒。”
“我做的酒还能有差?”
龚老咧嘴嘿嘿一笑:“有句话,老头子我早就想问了,你天天坐在这看什么呢?就不嫌无聊?”
沈澈摇摇头,言语简练,“看妻子。”
“啥?”
龚老一脸迷茫,顺着沈澈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片扭曲的门户,“这里能看到你妻子?”
话说到这,龚老忍不住上下打量一番沈澈,“倒是看不出来,你成亲了?”
沈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龚老一阵无言,合着他辛辛苦苦酿酒来,就值三个字?
心里头这般想着,龚老嘴上却没停,闷了口酒感叹道:“这半年来也不知道为何,对面进攻的次数少多了,镇守传送点的危险也少了许多,不过无聊也是真无聊啊……哎,小子,你是真丹还是假丹?”
沈澈斜撇了他一眼,龚老顿时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这年头真丹早就绝种了。”
说着,他又叹息一声,“等我们这一杯真丹两腿一蹬,后继无人,这些传送点要如何是好啊?”
守着一片看不见的未来,老人眼里担忧之色一闪而逝,旋即又猛地摇头,“不想了,喝酒!”
沈澈听到此处,蓦然出声道:“前辈没有家人后代吗?”
龚老闻言眼珠子顿时一瞪,“你小子,诚心编排老夫是不是?老子活到这个岁数,哪里还有亲人?就算还有血脉族亲,那关系也是远了去了,没意思。”
龚老说完,发现沈澈竟然又开始闭目打坐,不禁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死小子,对我爱答不理也就算了,还一句好话都没有!老头子我再来找你送酒,我就跟你姓!”
他撒袖气呼呼地就要走,余光不知又瞥见了什么,硬是厚着脸皮又退了回来,一脸惊奇地说道:“行啊小子,都煅穴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