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对沈念了解不浅,当即知道是外面有人进来了,立马将屁股底下的凳子举起来,对准门外。
薛守进来看到这一情形,也是一愣。
而老刘头看到薛守那双黑色眼瞳,更是愕然,下意识脱口道:“复生人?!”
神色紧绷的沈念闻言登时瞪大双眼,眼中充斥着一丝不敢置信,却有隐隐含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薛守见到沈念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却是鼻头一酸,跨进门槛双膝触地,“少主,属下护驾不利,来迟了!”
安生旁观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弟弟的叔叔不是被控制了吗?眼前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念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嗓音,哪里还忍得住,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下子撞进薛守瘦削的怀里。
他紧紧抱着薛守,想要遏制住眼泪,然而眼泪却不听话,止不住地往外流,“薛叔,真的是你!”
“是我,少主。”
薛守箍住沈念小小的身躯不松手,在不慎摸到他空荡荡的袖子后,脸色霎时一变,“少主,你的手……”
不仅如此,他抬头看到沈念那双黯淡无光,眼瞳散乱的双眸后,顿时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躲过了此界之人的追捕。
可即便知道如此做法才是对的,薛守还是觉得心都快碎了,阁主当初得知消息之时,内心又是何感受?
他止不住去想,沈念闻言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不疼了,倒是叔叔你变瘦了很多,刚才抱我的时候都搁到我了。”
薛守顿时哭笑不得,少主这才多大,堪堪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便就遭受如此多的苦难,却还能谈笑风生,真不愧是阁主的儿子。
“对了薛叔,你还没说你是怎么脱离惑神术逃出来的?”
沈念眼眸瞪得大大的,看着虚无的方向,紧张道:“此处守备森严,我们接下来该如何离开?”
“用不着离开,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中惑神术,一切都是演戏罢了。”
薛守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沈念立刻心领神会道:“不用避嫌,若是没有孙爷爷和哥哥相助,我也活不到现在,他们都知道我是什么来历。”
薛守闻言,这才深吸一口气,说道:“此处脉主对我们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煞费苦心救下我等,她的身份与我们也有些渊源,只是一时间我也不好开口,待得后天拍卖会后,她自会过来与你见面。”
薛守没有明说,沈念却是何等聪明,即便拐着弯也听明白了,现在这云海一脉的脉主根本就是自己人!
会是谁?
他心中止不住好奇,甚至有一丝异想天开的猜测,只是眼下薛叔既然不愿意告诉他,必定有其道理,他就再等两日好了。
老孙头和安生却想不到那么多,听到薛守这番话后,顿时重重松了口气,既然连念儿叔叔都这么说,此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也不用一直提心吊胆想着逃跑了。
两人激动地寒暄一阵,薛守这才记起来怀里还有东西,他连忙道:”对了!“
他将锦盒取出来,笑道:“方才搁着你的可不是我,而是此物。”
说着,他打开锦盒,三枚雪白的丹药顿时映入老孙头和安生的眼里,沈念离得最近,一缕沁人心脾的幽香涌入鼻间,竟令他右臂断口隐隐生出麻痒之感。
他从小在陆云卿的教导下学习医毒之术,立刻分辨出此丹的药效,小脸不由微微变幻,“薛叔,这是……”
“别问太多,服用后就知道了。”
薛守将一枚丹药取出,直接塞进沈念的嘴里,随后又将丹药分别递给老孙头和安生,“这是谢礼,多谢二位半年来对少主的援救与照顾,丹药的主人曾言,此恩此情,绝非是一两颗丹药就能报答干净的,只是眼下形势不明,还望二位莫要嫌弃。”
老孙头活了这么多年,就从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丹药,一看就知道是极为名贵的东西,比那清魔丹恐怕还要珍贵百倍。
他小心翼翼地放起来,正要开口客气两句,却听薛守又道:“老伯,丹药还是吃了吧。此丹出了锦盒,药效便会急速流失,再有一日就无效了。”
老孙头闻言立马将丹药塞进嘴里,如此珍贵的丹药若是在他手里浪费了,那才是暴殄天物。
薛守见状不由一笑,越发觉得少主能遇到老孙头这样的人,真是他的幸运。
他之前所言也并非虚话,阁主说那丹药并非根本,真正作用的是丹药里的一种“气”,那种气保存不易,即便是用丹丸封住,也只能堪堪保存一天而已。
念头方生到此处,安生忽然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