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一条腿跳得累极了,可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谈话,他更怕弟弟胡思乱想,他一把抓过弟弟的脖子,爬到他背上,“弟弟你走,我给你指路。咱们快点,不要乱想,到那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见弟弟微微点头,安生才稍稍放心,双手掰着沈念的脑袋指向墙面,“这里!”
趁着霄城百姓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时间,丘里华已带人将广场上的台子搭建好,将压轴品奴隶的囚牢也请了上来,上面用红布盖着。
至于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们的秩序,则由司蒙涧和缘昭麟合力派人维持,将人拦在广场四方边缘,不影响中间场地赌局的进行。
安生指挥着沈念一顿乱窜,终于从低矮的缝隙中窜到了最前面,安生隔着侍卫在沈念肩膀上坐直了,远远眺望。
“怎么样,可看清了?”
沈念累的直喘气,在下面大喊。
安生听到连忙下来,附在沈念耳旁说道:“看不到,用红布盖着。”
“那就等等。”
沈念到了这里,反而没那么着急了,只是一双无神的双眼看着虚无的前方。
叔叔,就在这里。
就在离他不过十丈的地方,可这十丈距离却如天堑,一股无力感从心底泛出,苦涩弥漫。
来了又如何?
他什么也做不了。
“弟弟,你别担心,我刚才听那些侍卫说,不是死斗。你那叔叔应该没有性命之危。”
安生继续在旁安慰,见弟弟闻言果真振作几分,不由捏紧他的手,继续观察事态发展。
眼看广场周围围满了人,魔枪游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云麓脉主,时候差不多了吧?”
安生看到魔枪游站起来,立马在沈念耳边道:“好像要开始了!只是离得太远,看不清,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沈念心神猛得绷劲,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们交流中,却未曾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
丘里胜若无其事地巡视广场边缘,上主要他寻找的三个人,他一眼就见到了两个,这两个小娃娃一个断手,一个断腿,特征实在太明显。
若非看上主吩咐时不像在开玩笑,他都要以为上主是故意嫌弃他站在上面容易露出破绽,故意将他遣下来干杂活。
听上主说这两小子还有一个爷爷,似乎没有前来,不过连孙子都找到了,不愁爷爷找不到。
丘里胜也不着急接触安生和沈念,只在远远观望着,上主让她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再动手。
在上座闭目养神的陆云卿睁开眼眸,没有去看周围的霄城百姓,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魔枪游,“第二个条件,很简单,这拍卖归属权本就是我的,只是拿此作为赌注,不管如何你都不会亏,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魔枪游冷笑,“那你待如何?”
“拿出同等层次的赌注。”
陆云卿双眸微微眯起,终于图穷匕见,“我要你拿出鸾铃商会的裂口经营权作赌!”
魔枪游脸色狂变,“绝不可能!一个拍卖会就是无源之水,如何能与经营权相比,云麓,你简直是在异想天开!”
“拍卖会虽然规模不大,但于我而言,却是全部。”
陆云卿勾唇露出危险的笑容,“我若败了,断无活路。游长老由岂能给自己留后路,对小女子而言,岂非是不公平?既然游长老不愿,那今日赌约便作废,左右不是小女子不愿,而是游长老舍不得罢了。”
魔枪游气得浑身都在发颤,“云麓,贱人!你故意等到现在说,就是要老夫下不来台?!”
他怎么能不赌,若是不赌,他敢说不需要半日时间,关于他的丑闻就会传遍整个霄城,最后传回本家中去。
如此大的丑闻缠身,族内为了自己的脸面,必定不会再让他担任裂口那边的主事,甚至回去之后还要遭到责罚。
想到此处,魔枪游内心的想法也变得疯狂起来,“赌,为何不赌!只是我的赌注够了,你还不够!”
有缘昭麟背书,他这一场赌胜算极大,又怎么会被对方算计吓退?
陆云卿挑眉,面上表情似是诧异,又似是在恼怒,“那你还想要什么?”
“你还有什么?”
魔枪游笑容极冷,看着陆云卿的目光满怀恶意,“若是你输了,我要你云海一脉全数归入我魔枪游一人之下,世世代代为奴为婢!我更要你云麓就地自裁谢罪,偿还辱我之责!”
魔枪游激动之下,声音极大,这番话不仅落在各方势力耳中,便是连前来围观的霄城百姓们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要搏命了啊!”
安生暗自咋舌,看着远处模糊不清,剑拔弩张的场面,忍不住喃喃道:“那个云麓脉主,怎么看着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