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云麓说的周身刺痛之苦?
缘昭麟咬紧牙关,这般疼痛说是凌迟之刑也不为过,疼的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如何能让他维持日常活动?
缘昭玄在旁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忍不住质问道:“云麓,这是怎么回事?!”
少主意志力何等惊人,竟顾不得在外人面前出丑,可想而知有多疼。
陆云卿却依然冷静,说道:“长老稍安勿躁,换血之苦自然是疼的,等到贵少主全身血液皆被替换成毒血,剧痛自然会消解下去。”
缘昭玄闻言脸色却仍然有些不好看,“除了此法,云麓脉主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自然是有的。”
陆云卿的话令缘昭玄脸色一变,“你敢戏耍少主?!”
“长老说的哪里话?”
陆云卿摇头道:“可是那等办法会让血线消失,麟兄回归本族之后,难免会落得滥杀无辜的恶名,实为不妥。”
缘昭玄听得怒容一滞,心知是自己多想了,只是他看着少主从小到大,何时吃过这般苦,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只得叹了口气甩袖先行离开了房间。
约莫盏茶时间后,缘昭麟终于感觉体内的痛楚消减下去。
他直起身摸了摸湿透的衣服,声音虚弱地叹道:“云麓姑娘的法子虽是为我着想,可若是再来一次,在下可就不见得答应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陆云卿轻轻拍手,“此番麟兄能忍下来,那缘昭舞算是白死了。这么一想,麟兄可是觉得值得多了?”
缘昭麟抿唇沉默片刻,看着陆云卿道:“比起姑娘来,在下的确对自己不够狠,日后当将姑娘所言奉为圭臬,时常警醒自身。”
“倒也不必,你出身尊贵,能不吃的苦何必主动去吃?”
陆云卿淡淡一笑,“若是可以,谁想吃苦?不过是为了胜果,无可奈何罢了。”
缘昭麟哑然,“姑娘虽然出身不高,却也不必妄自菲薄。姑娘所言句句真理,大族出身的弟子怕是九成也比不得你。今日我缘昭麟把话撂在这里,丘里氏族但凡还能为本族着想,日后定奉你为主!”
“那就借麟兄吉言了。”
陆云卿轻声一笑,“若行此事,我等还需守望相助才是。”
缘昭麟正色,“那是自然。”
此间事了,陆云卿也不欲多留,简单说明魔枪游之事,交代几点,便告辞前往鸾铃商会据点。
缘昭麟这才知道魔枪杵的去向,面色微沉,对于陆云卿的防患于未然的请求,自是欣然答应。
接近晌午时分,陆云卿终于带着丘里胜来到霄城鸾铃商会,丘里华早就收到消息,在大门前等候多时,此刻见到丘里胜,便知是正主儿到了,连忙出来主动迎接,可一看来人竟是一名样貌极为年轻的女子,态度下意识就迟疑了一分。
昨日缘昭玄带着丘里若玲离开后,他也等打听一番新主的消息,奈何前后时间相隔太多,他却是不知云海一脉的新主竟是一名女子,而且看上去有些面熟。
待得距离近了,穷极思索的丘里华忽然想起来,这不是丘里若玲极为喜欢的那女门客吗?!
怎么其人摇身一变,就成了云海一脉的新主了?
丘里华满心生出荒唐之感,然而丘里胜那满脸的恭敬做不得假,想起昨日发生之事,他此刻即使心中再古怪,也不敢失了礼数,忙是上前见礼:“霄城主事丘里华,拜见脉主!”
“华主事辛苦了,不必多礼。”
陆云卿虚手微抬,笑道:“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脉主所言极是,这边请。”
丘里华左右看了看热闹的街道,已经有不少人投过视线来,不由暗怪自己疏忽大意,云海一脉如今境况不妙,他这么堂而皇之地拜新主,岂非是让那些留在城外的人得了消息?
新主刚来霄城,不明白其中缘由也就罢了,怎么自己也这般不注意?
他暗暗自责,跟着陆云卿一路来到里面,越想越觉得不妥,索性二话不说跪了下来,“脉主,属下有罪,方才那般行礼,怕是已暴露了脉主的行踪,早些年大哥得罪的江湖散客,怕都已在敢来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