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你还记得老夫。”
缘昭玄似笑非笑,将玉牌还给一脸茫然的丘里华,接着问道:“我家少主的面子可还好用?”
丘里鹿苑身子一抖,二话不说跪下来大声道:“长老冤枉!晚辈处理的乃是丘里氏族的内部之事,自从仙府回来后,从未打着麟少主的旗号办事,只是有人误会……”
“既然有误会,你何不解释清楚?”
缘昭玄笑容依旧,说出的话却令丘里鹿苑浑身一寒,“你敢说,你半途拜在少主麾下,与我等同来霄城,就没有打着狐假虎威的主意?丘里鹿苑,你拿我们少主当傻子吗?”
“鹿苑不敢!”
丘里鹿苑吓得冷汗直冒,“此事的确是晚辈考虑不够妥当,以至于让少主背了恶名,少主但又责罚,鹿苑甘心领罚。”
“你毕竟是丘里氏族的弟子,即便暂时归于少主管辖,若是降下责备来,却也不妥。”
缘昭玄声音淡淡,“少主的意思,是让你即刻离开此处,回去族内自我反省。如此惩戒是少主法外开恩,你当心怀感激。”
“是是是……”
丘里鹿苑连声应是,眼睛却是迟疑地撇向丘里华,“可是,晚辈在此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前辈可否容……”
“你敢抗命?”
缘昭玄眼中冷芒闪烁,“若是不愿离开,也用不着找什么理由,待我禀告少主,给你换一种合适的刑罚如何?”
缘昭氏族的鬼蜮手段是出了名的阴狠毒辣,丘里鹿苑吓得面色一白,哪里敢继续逗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晚辈愿令责罚,这就走……这就走!”
他爬起来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心中暗恨,这缘昭麟分明是故意前来阻止他欺辱云海一脉,可偏偏表面就抓着他狐假虎威的罪名不放,大有他不承认就将他往死里整的意思。
功败垂成,可恶!
带着手下一路跑出了据点大门,丘里鹿苑恨恨得回头望了一眼。
缘昭麟发什么疯,一个什么都不剩的云海一脉,又什么值得他如此相帮的?
他越想越不甘心,咬牙切齿。
“少爷,我们这就回去吗?”
手下有人问,丘里鹿苑眼神一冷,“回什么回,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缘昭麟的人发现。我倒要看看,云海一脉到底有什么玄机。”
丘里鹿苑离开后,缘昭玄走到丘里华的面前,露出和善的笑容,“贵脉的若玲小姐,老夫已经救下,正在过来的路上。只是我当时去晚了一步。”
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地上的断臂,说道:“这却也没什么,此番若玲小姐受伤,我们少主曾言有责任,烧毁自会奉上接续断臂的宝药。”
说着,他想到了什么,又呵呵一笑,“不过听闻贵脉新主在医术上的手段也是一绝,说不定不等我们将宝药从本家送来,若玲小姐便已恢复如初了。”
丘里华此刻却是听得云里雾里,更是受宠若惊,对方可是缘昭氏族大弟子的护法长老,那是登天般的人物,此刻居然能专程前来解围,还这般和善地与他说话,就跟在做梦一样。
他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疼的龇牙,忙是回道:“前辈说的哪里话,若是没有麟少主深明大义,前辈主动出手,我和我那侄儿恐怕早就惨遭不测了。”
缘昭玄见他这般说,顿时意识到此人与云麓关系不深,了解不多。
他也不多言,只是摇头道:“我们少主理亏,自当过来摆平此事。只是那丘里鹿苑虽然受了警告离开了,恐也不甘心回去本族,主事还需多多防范才是。”
“长老所言极是。”
丘里华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正要再开口,视线余光忽然瞥见丘里若玲那张苍白的小脸,顿时顾不得其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若玲……”
“二叔。”
丘里若玲苍白得笑了笑,声音有些虚弱,“侄女连累二叔了。”
丘里华看着侄女儿的断臂,鼻子直泛酸,“若玲,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是至亲!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只要不怪我就好,要不是我冲动说错了话,得罪了鹿苑,你这右手……”
丘里若玲轻嗯一声,见他神色憔悴,衣冠不整,亦是颇为狼狈,前段时间心中的芥蒂也霎时烟消云散,摇了摇头,神态温柔,不见平日刁蛮,只是声音难免苦涩,“这……怪不得二叔,是那鹿氏穷凶极恶,若非叔叔您鼎力相救,侄女儿现在恐怕早已下了九泉,化为亡魂了。”
缘昭玄见他们亲人相聚,本来不愿意多嘴,但丘里若玲明显将救命之恩算在丘里华头上,他当然不想让少主的白殷勤一场,脸上露出一丝不喜。
好在没等他开口,丘里华便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摇头道:“若玲,你这话却是说错了 。我可没能耐救你回来,是……那位新主委托缘昭氏族的大弟子过来帮忙,才吓得那丘里鹿苑逃走,不然不说你是,恐怕我也会折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