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风林笑得玩味,“本座虽然传承完备,但谁会拒绝无主的道天秘藏呢?”
“那你可来晚了一步。”
缘昭鬼笑容阴翳,“火煌衣中了我鬼家独门秘药,已是我鬼家任意使唤的傀儡,想要从我这里分一杯羹,你得拿出诚意来。”
“来晚一步?”
递风林挑了挑眉,面容难掩讥笑,“缘昭鬼,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当真以为本座来此除了接到消息,就没有半点作为?”
缘昭鬼脸色顿变,不及细想,便看到一条窈窕身影从厅外走进来,尔后端庄地停在递风林身侧,臻首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大管事解救之恩。”
陆云卿抬起头,脸上的恭敬瞬间变为愤恨,“缘昭鬼家,我火煌家与你等无冤无仇,仅因一纸秘藏就灭我全家,此番大仇,我火煌衣便是死,也绝不会将秘藏图交给你们。”
“火煌衣……”
缘昭鬼脸色铁青地看着陆云卿,他的独门秘药居然失效了。
可她明明已经喝下了那杯酒,递风林不可能掌握解药,是内奸!
他身边的人早就被渗透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递风林竟是如此心机深沉之辈?!
此时此刻计划被毁,即便他有再多的心机,也难免表露在脸上。
递风林看着心里畅快极了,他不擅长玩弄心计,因而常常在缘昭鬼手中吃闷亏,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缘昭鬼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失态的表情。
而他所付出的,不过是在恰当的时间进来搅局。
比起从前应付缘昭鬼的种种,何其轻松?!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边依旧面带愤恨的陆云卿。
看来与此女合作,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念及此处,递风林接着笑道:“在下膝下无女,这般荒唐宴会还是早日散去,不过些许酒水佳肴浪费了多是不好,我已命人打包,就当是本座为缘昭鬼家积点阴德了。”
递风林的嘴也端是阴狠,这一番说辞直将缘昭鬼说得面若猪肝,眼眶通红。
“大管事,过犹不及。”
耳边传来陆云卿轻淡的嗓音,递风林从自得中回过神来,清醒几分,见状连忙见好就收,收敛嚣张,平声道:“今日缘昭家主正在气头上,本座便不多作叨扰,待得来日缘昭家主清醒几分,倒可来府上讨教,告辞!”
丢下一句场面话,递风林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缘昭鬼死死盯着递风林的背影,跟着走出正厅,冷风一吹,他上涌的怒气顿时冷却几分,望见院内被拾掇得干干净净的宴桌,血气又有上涌的趋势,“饭菜呢?”
身旁的仆人一个激灵,颤颤巍巍地答道:“方才有人说,被递风大管事拿去城北喂狗……”
轰!
话音未落,仆人就被一拳轰去了半边脑袋,洁白的墙面上炸开一朵偌大的血花。
“递风林!”
缘昭鬼瞳眼血丝满布,“是你招惹我的,区区一个被驱逐的递风嫡系,真当本座怕你?!”
缘昭鬼算盘落空的消息,很快流入黑城四方势力耳中,一时间暗流涌动。
而此时此刻,真正的大管事府邸内,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哈哈哈哈哈……”
递风林一阵大笑,一口闷下杯中酒,“火煌姑娘,这杯酒算是在下敬你的!你今日,真是给在下出了口恶气啊!”
“大管事谬赞了。”
陆云卿举起酒杯微微一笑,“就如同小女子之前说的,合则两利。”
“对对对,合则两利,哈哈……我再敬你一杯!”
陆云卿举杯作答,心中却别有一番思绪。
从见第一面起,她就看出来递风林表面不好惹,实则却是一个性格直率的粗狂之人。
换言之,没那么多心眼。
以他的身份,若借势为之,怎么也落不到被两个旁支系欺辱的地步,可缘昭鬼偏偏就敢那么做,有此便可见一斑了。
“火煌姑娘,你是不知道!”
递风林喝得满面通红,一面是喝多了,一面是高兴,“我虽为圣堂大管事,可这黑城地处偏僻,我手中又无能人可用,每每与缘昭鬼与丘里越纠缠,皆是落入下风,久而久之,那两人从未将我放在眼里!现在……”
递风林打了一个酒嗝,醉眼朦胧地指着陆云卿,“不同了!我有火煌姑娘你了,你啊……嗝,比他们……更狡猾!更危险!”
陆云卿若无其事地轻轻抿了一口酒,眸光微敛,“大管事,您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