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下来吧,我与你们细说。”
李成守挥袖坐下,抬头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陆云卿,心道这位沈老板怎么出来办事,还把老婆也带上,难不成是放心不下妻子的安全?
想起这两日的命案,的确引人恐慌,他也不觉有异,将之事娓娓道来,“城内极少发生命案,前日一脸死去二十余条性命,本官自然重视之极。亲自负责本案,本来一切流程都很正常,谁知昨天凌捕头在检查尸体时,忽然有了新发现!”
李成守说到此处,脸色难看起来,“仵作……是对方的人!”
陆云卿顿时眸光一凝。
李成守起身放在公堂内的一具尸体前,掀开白布,指着尸体耳侧下面的血洞,“昨天凌捕头例行清点尸体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有些尸体上新出现一个新鲜的血洞,藏在耳朵底下,极不起眼。
他稍作一想,便知能频繁接触尸体的只有仵作一人!只是没想到那仵作不仅十分机敏,身手也异常高强。林捕头猝不及防受了重伤,那仵作就顺手杀了不少官兵,遁逃而去。”
李成守重重叹了口气,“是本官失策,府内昨天折损了不少人,林捕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本官初步判断,此乃团伙作案,目的不明,我们需要不少人来互相照应。
本以为求助驻守境外的军营将军就能解决问题,没想到那位将军似乎腾不出人手来。不知沈老板可有江湖方面的渠道,寻到足够人手前来帮忙?此事过后,本官定有重谢!”
“李大人言重了。”
沈澈微微抱拳,十分客气地说道:“草民开店之后,便与江湖人士鲜有来往,不过既然李大人有难,草民定会帮你问一问。”
听到这句话后,李成守脸上明显出现一丝失望之色,却也没有太过失态,点点头道:“罢了,凡事万不可强求,我已向圣殿求援,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摆脱困境。圣殿援手到来之前,还望沈老板能留下来帮帮忙。”
说到此处,李成守哑然,“也不知为何,本官总觉得沈老板气度不凡,像是有大本事的。因而多言几句,还望沈老板勿要有太大压力。”
“大人真是折煞草民了。”
沈澈赧然片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道:“既然仵作出逃,李大人这边是不是还缺验尸之人?我夫人早年在药坊做事,对验尸也颇有经验。不知李大人这边是否需要?”
李成守闻言顿时一惊,“此话当真?”
陆云卿当即起身行了一礼,说道:“李大人若不嫌弃。民女愿为大人分忧。”
“那可真是太好了,仵作房的人都被那厮杀光,本官正愁找不到人手。”
李成守大喜过望,丝毫没有因为陆云卿是女子而产生轻蔑之意,连忙命人拿来仵作之前记下的本子交给陆云卿说道:
“这是原来的仵作的册子,册子上记载的内容多半做不得数,沈夫人无需再看,若发现什么,重新记载便是。”
陆云卿微微颔首,“事不宜迟,民女这就去换衣服验尸。”
李成守连忙点头,心中却起了一分疑虑。
仵作刚走,他就碰到了一个新帮手,实在惹人怀疑。
陆云卿却没想那么多,片刻之后,她在一具女尸面前蹲下,用镊子轻轻捏住她的耳尖撇开,果然看到耳廓后有一个新鲜的血洞,程度很深,就好像……在里面曾经取出过什么东西?
从尸体内取东西。
陆云卿眸光一闪,顿时联想到当初在山中发现的药人,那些寿丹也是同样的人死取丹。
今日之事与那些药人颇为相似,难不成又是某个为长生疯狂的老人?
没急着下定论,陆云卿取下所有血洞尸体上的伤口组织,依次放入琉璃瓶中。
随后,又来到完整的尸体前,从同样的地方取出一点组织放入另外的琉璃瓶中。
做完这些,时间已至晌午,陆云卿却顾不得休息,直接去了仵作房。
沈澈和李成守立即跟上。
仵作房内有专门的验尸器皿,瓶瓶罐罐都有不少。
陆云卿扫过一眼便了然于心,都是些很普通的药材。
她略作更改,便配置出一瓶简单的药剂,随后取出二十多个干净药碟滴入药剂。
取出琉璃瓶,她先将有血洞尸体的血样一一放入药碟之中,不过三息后,药典中的清水测毒药剂由透明变得灰黑。
如此这般重复测试完整尸体,这一次不到一息时间,清澈透明的药剂几乎是瞬间就变得漆黑如墨。
陆云卿瞳孔缩了所。
两种尸体之间的对比让结果再明显不过,那仵作一定是从尸体上取走了某种东西,导致尸体内的毒性大大降低。
身边没有精密的器皿和药剂,陆云卿无法精确认定这种毒的用途是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必然是某种毒性极其强烈的杀人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