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微微颔首,“她一向有自己的主见。”
“能娶到如此通情达理的妻子,是沈老板的福分。”
林镇笑谈一句,陆云卿闻言摇头,“林捕头谬赞了,敢问此次命案与绣品到底有何关联?实不相瞒,我与官人最近才搬来城内开店,实在想不通谁会与我们结仇。”
“此事一言半语,说不清。”
林镇眉头皱了皱,旋即舒展开,“等到了官府,你们看到后,自会知晓。”
陆云卿听到这里点点头,没有再问,心中反复确认来到昌平郡后走的每一步。
沈澈没有跟灵渺郡的考核长老碰面,昌平郡的考核长老又是魏家派系,此刻更是被沈澈牢牢控制在身边,没有任何情报外露的可能。
因此,这次官府找上门来,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因为绣品巧合地牵连进了命案。
身为昌平郡的考核殿下,此间既然有命案发生,她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陆云卿没来得及分析太多,官府就已经到了。
“大人,绣坊夫妇已带到。”
捕头进来通禀一声,随后才引领陆云卿和沈澈进入院子,一边提醒道:“这位我们郡守,还不快见过李大人。”
陆云卿的视线从摆满院子的尸体上移开,佯作害怕,微微颤声道:“民女,拜见李大人。”
沈澈跟着一拱手,没有出声。
“好,林镇带他们去里面等着,这里味道大。”
李成守挥了挥手,根本没看陆云卿两人,视线一直都在尸体上游曳,愁眉不展。
陆云卿见状只能跟着林镇先去里面的公堂。
到了官府,林镇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郡城里一向太平,这次忽然死了很多人,查不到凶手的踪迹,大人心烦得很呢。我们在其中几人身上发现你们店里的绣品,就将你们叫来问话,待会儿李大人问起来,你们定要实话实说。”
“好,多谢林捕头。”
沈澈抱拳,林镇摆了摆手,道:“本来我还有些怀疑,不过看到你们二人后,就知道你们肯定不是凶手。行了,我出去帮忙,你们在这里呆着,不要乱跑。“
林镇离开后,公堂内安静下来。
“阿澈,你方才看到了吗?”
陆云卿站在公堂门前,依稀能看到外院一点角落上的尸体,蹙眉说道:“他们的死状。”
“嗯,双眼乌青,指甲发黑,皆是中毒而亡。”
沈澈心领神会,接过话头,“而且还有一点。”
陆云卿眸眼微眯,“李成守,比我想象中年轻。”
“魏家送来的卷宗若是不假,李成守今年已五十有余。”
沈澈靠在陆云卿身后,嗓音低沉,“可我方才瞥过一眼,看他却像是刚过而立之年。诡异之处颇多,小心行事。”
陆云卿轻嗯一声,不再言语。
片刻之后,李成守匆匆走进来,跟在后头的还有林镇。
“林捕头说了自己的想法,本官也就不升堂了。”
李成守态度显得平易近人,语速极快地问道:“昨夜子时,你们两人在何处?”
沈澈拱手抱拳,神态颇为恭敬地答道:“禀大人,最近五日新店刚刚开业,我与夫人一直都在店里忙活,晚上沾了枕头便睡了。一步都未离开绣坊大街。”
“可有证人?”
“家仆、还有晚上前来送单的布店活计都可作证。”
“好,林镇你亲自去布店询问,若是沈老板所言属实,跟他回去办好此事,免得因此耽误人家生意,明白吗?”
李成守也是个十分干脆的主儿,三言两语就将林镇又打发出去。随后走进来,颇为歉意地笑道:“多谢二位配合调查,等捕头回来,本官自会处理好贵店名誉,无需担忧。”
如此行径,顿时令陆云卿心中看法有所改观,沉默片刻后,忽然问道:“李大人,草民有一句冒昧直言,不知当不当问。”
李成守一听就笑了,指着自己的脸说, “你是想问我看上去为何这般年轻吧?呵呵……我这被人问多了,都被问出经验了。”
他抬头负手感慨一句,“本官也不知为何,家中夫人老去,本官还看上去跟年轻时一样,实在令人疑惑。有时本官也在想,难不成本官祖上也有人是长生种?”
话到此处,李成守回过神摆了摆手,“玩笑之言,不得当真。”
陆云卿与沈澈相视一眼,随后沈澈忽然开口:“郡城发生如此大事,实在令人忧心,不知郡守这边可缺人手,早年我也曾练过几把架式,说不定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