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箭回过神来,尴尬地手没处放,“没,不是,我们当然感激,十分感激!只是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还有点……”
他挠了挠头,话未说完,站在他身边的一个青年忽然问道:“恩人,就是你杀了权家的少主?”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齐齐心中一震。
刚才那些权家走狗的话,他们可都是听得一清二楚,不止一个人那么说陆云卿。
“形式所迫罢了。”
陆云卿温和一笑,看着右手指甲里有血渍,柳眉微蹙,转过头问道:“老村长,可有水源?”
老村长愣神了半天,才意识到陆云卿是在问他,忙不迭地点头道:“有!有的,老夫这就去给你打去!”
“无妨,我自己来就是。”
陆云卿还是和平时一样说话,却令老村长受宠若惊,想起七天前自己还对她恶语相向,不由老脸通红,连忙回绝道:“不,就当是老夫为了之前的话赔罪。”
陆云卿闻言没有再强求,转而笑道:“能否麻烦赵大哥收拾一下,血腥味太浓,怕是会引来不少野兽。我等虽不惧,总归是个麻烦。”
头顶的阴霾暂时褪去,赵一箭喜笑颜开,满口答应,“抱在我们身上,恩人你就进去吧?这个活口我们也会绑起来严加看管的。”
“有劳了。”
陆云卿点过头,微微见礼,带着桃素跟着村长离开,不多时消失在药屋门口。
待得她消失在视线中后,一群猎户纷纷松了口气,气氛明显轻松许多。
“赵大哥,你可以啊!”
方才问话的青年一把勾住赵一箭的脖子,兴高采烈地说道:“这是从哪里请来的高手?真是厉害!杀权家走狗就跟杀鸡一样,一刀一个!”
赵一箭苦笑一声,“此事我根本不知,只能说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有好报吧?”
说话间,他忽然联想到这几日魂不守舍的妻子,原以为是因为女儿,现在想来,难不成妻子知道些什么?
而与此同时,药屋内。
村长带着陆云卿刚一进来,原本围在门口的妇人们便即刻推开,地面瞬间空出了一大半,个个脸上难掩敬畏惧意。
她们这些久居山中的妇人,哪里见过如此杀人不眨眼的女子,若非此刻陆云卿身上没什么血迹,屋内多半还得晕几个。
唯有马莲抱着女儿满脸喜色的迎了上来,“云卿……”
陆云卿并不在意旁人目光,她所作所为全凭己心,然而在看到马莲不避嫌,不害怕地迎上来,心中的难免安慰,面上浮现出一抹动人的微笑,“幸不辱命。”
“你真是太厉害了!”
马莲词穷得很,只一个劲儿夸陆云卿厉害,“你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等囡囡长大了,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她,让她永远急着你的大恩大德!不,是宁儿!赵宁儿!”
“不必如此。”
陆云卿笑容清淡,“此番因缘际会,我也正好与权家有怨,只能说你们和这些孩子命不该绝。”
“恩人,水打来了。”
老村长捧着水盆,如朝圣般佝偻着身子放在陆云卿身前,“恩人,请洗手。”
“多谢村长。”
陆云卿伸出手浸入水中仔细清晰,一边温声细语地说道:“老村长,可否准备纸笔,我写一幅方子,可化解小石头那些孩子体内的寿丹。”
老村长闻言老眼顿时瞪得滚圆,“此话当真?”
陆云卿嫣然一笑,点头道:“自然,当日离开前我可都跟小石头保证过了,如何能食言?”
老村长顿时大喜,“我这就去拿!”
原来那天陆云卿说的话不是单纯的安慰,是诺言!是他坐井观天,理解错了!
血水融入清水中,陆云卿手掌重新变得白净柔软,完全不像是杀人的手。
从桃素手中接过娟帕擦干,陆云卿提笔写下这几日心中琢磨的方子,不厌其烦地指明其中几点炼药手法。
“我不知这些药材需要多少钱财,不过将那些尸体上的钱搜刮干净后,想必买药是足够的。”
陆云卿叠好方子递给老村长,起身说道:“药份七副,分七日服下,寿丹会被这些孩子们吸收,补足他们先天损失的元气,如此一来,这些孩子也能跟常人一般成长,少病痛。”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