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明明她没有错,沈澈也不想害任何人,却仍然要承受不得善终的苦果。
为什么!!!
她很想流泪,可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干得厉害,什么都流不出来。
她根本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都是梦,都是梦罢了!
如此可怕的梦境,她为何会深陷其中的,她要醒来,醒来……
“少爷,这个女人似乎已经疯了。”
紫意抽出腰间匕首,正要杀了,却被权晋开口制止,“杀不得。”
紫意皱眉,脸色有些不自然,“少爷,这女人虽然长得很漂亮,可根本配不上您的身份。”
“你想到哪儿去了?”
权晋嘴角一撇,“一只破鞋,当然配不上我。不过她能消除普通的副作用,将之变成长生种,即便是东国最厉害的药师也办不到。拥有这般惊人炼药天赋,若是就这么死了,反倒是浪费。带回去,给她一颗洗心丹便是。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紫意顿时眉间舒展,“是,少爷。”
“至于这府邸的人,也别浪费时间,杀起来太麻烦。本少急着回去领赏入墨殿,可耽搁不起。雾蛊之毒足够在天亮之前,要了他们所有性命。”
权晋摆了摆手,“带上这个女人,我们走。”
紫意点头,立刻一掌将陆云卿劈晕,众人正欲离开,却见中年男子忽然从药台一侧出来,“少爷,您快看这是什么?”
权晋不耐烦地回头,正欲训斥中年男子,在看到其手上之物后,却是面露惊喜,“半朵长生花,这陆云卿竟真的没有用完,阿诺,你从何处找来的?”
中年男子已经许久没有听权晋用这般亲昵的名字称呼他,顿时面泛喜色,连道:“就在药台一侧的抽屉里,陆云卿估计是刚用完长生花,根本没想着藏好。”
“好!很好!”
权晋小心翼翼地将永生花收进玉盒,“虽然不完整,也没有伴生花,但作为一份意外之喜,实在令人快慰。此花若能炼成几枚假丹,本少必会赏赐你一颗。”
阿诺大喜,“多谢少爷赏赐!”
紫意旁观这一幕,心里头却是怎么都不舒服,她辛辛苦苦用四方引雾蛊毒倒了整个府邸,竟还不如阿诺一个意外所得?
心里头虽不平衡,紫意却不敢跟自家主子多说一个字,连表情都未表露半分,一切如常。
少爷最讨厌争宠的人了,且忍着。
日后定要找个机会,将这个跟在少爷时间最长的傻大个除去!
眼看权晋一行人即将离开,一直忍着没出声的李详终于忍不住了,“少爷,那我呢?”
权晋视线转过来,落在李详身上,恍然,“还有你,差点就忘了。”
李详面色一喜,旋即只听到扑哧一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抽出带血的手掌,权晋有些嫌恶地从紫意手里揭过帕子擦了擦,“能让本少亲自动手,也算是你的福分。”
捂着胸口的血洞,李详轰然倒下,两眼却还死死瞪着站在高出的权晋,无声地质问,“为什么……”
“为何?”
权晋淡淡一笑,“怪只怪你心思太多,还是死了更让我放心。”
“嗬嗬……”
李详仅仅抓住不停往外冒血的伤口,脸上满是悔恨,“我好恨……”
谁也没有兴趣去听他的临终之言。
一刻钟后,权晋一行人乘着夜色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躺在雪地里的洛庭深第一个醒来,只觉得头重脚轻,心头发闷。
狠狠晃了晃脑袋,洛庭深这才记起之前的事情,脸色剧变,二话不说夺门而出……
三个月后,东海岸,一艘黑色大船扬帆起航。
权晋站在船头甲板上,微咸的海分拂面,令他面上现出几分怀念。
“终于要回家了。”
紫意乖巧地走到自家主子身后,甜甜一笑,“少爷此次满载而归,定会让家族中所有人刮目相看,相信再无人会质疑您少主的身份。”
“区区一家之主,本少从未放在眼里。”
权晋语气平淡,“那个女人……现在如何?”
“少爷您说陆云卿?”
紫意暗地里小心打量权晋,确定自己主子只是随口一问后,顿时答道:“还是老样子,不过兴许也是知道她无力反抗,这些时日倒是不再绝食,乖乖吃起东西来。”
权晋微微颔首,“且不管她打的什么鬼主意,任她心里沟壑有千百条,待得我回到家中去炼药房取来洗心丹,她自会成为我权家忠犬,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