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以后你就明白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沈念装模作样地“唉”了一声,“再不长大,我都要老了。”
“你个小鬼头都要老了,那我们这些做叔叔的,岂不是都要入土了?”
江筑笑嘻嘻地进来,看到陆云卿恭声称了一声“阁主。”
陆云卿微微颔首,“可是奶奶那边有事?”
江筑比了一个大拇指,“阁主神机妙算,猜得就是准!您和姑爷的婚衣都备好了,老夫人问您何时去试试?”
“三日之后,我与阿澈一起去。”
陆云卿微微一笑,答道。
江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那岂不是说姑爷三天内就要醒了?!
“属下这就去告诉老夫人!念儿咱们走,叔带你去见识见识你爹娘要穿的大婚服!”
“好啊好啊,江叔背我!”
“走咯——”
人声远去,陆云卿神情专注地看着沈澈,手掌轻抚过昏睡中男人的面庞。
躺了足有半月,你也该醒了。
……
与此同时,库拉城门涌进来一群前来观礼的塞永城居民,街道上拥挤不堪,走水路反而更加方便。
花高价包下的一艘船上,权晋对着湖面整了整头上的帽子,笑道:“这南疆的衣服五颜六色,穿起来倒也舒服,待得归去,紫意你帮我准备个上百套,回去穿。”
紫意对自己主子千奇百怪的命令早已见怪不怪,面不改色地应声道:“是,少爷。”
继续整理完衣襟,权晋拿起一旁的小扇子好整以暇地扇了扇风,随意问道:“船家,何时能到夏府啊?”
“快了快了!”
船家笑呵呵地说道:“前面转弯就能看到了,那止云阁主可是我们南疆的大恩人,若不是她灭了药人军,我们南疆现在就跟大夏一样生灵涂炭了。阁主大婚,是怎么也都要来看上一眼,瞻仰一番的。”
“药人军?”
权晋喃喃自语,笑容有些轻蔑。
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就这片贫瘠的西大陆会感到困扰,拿一个水平一般的药室当神人一般看待,若是去了东国,怕是连最低等炼药府都没资格进去。
“也罢,就瞻仰一番,之后就该回家乡了。”
权晋感慨一句,专心渡河的船家头也不回地赞同道:“是啊,外面就算再繁华热闹,又哪里抵得过家乡?”
紫意闻言顿时面色微变,“老不死的,竟敢出言教训,少爷我这就去——”
“欸,老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权晋伸手拦下紫意,正欲再说什么,向来无多变化的脸色忽然剧变,死死盯着还未出现在视野中的夏府方向,眼中竟有恐惧之意流露。
但更多的,是兴奋。
“少爷?!”
紫意着实被主子的反应吓了一跳,关心之言还未出口,便被权晋那双倏然兴奋阴翳起来的,刺得遍体生寒。
“好一个大礼!”
权晋扇子一拍,眼中精芒爆闪,“看来这一场成亲热闹,本少怎么也得掺上一脚。紫意,东西可曾带在身上?”
紫意怔了一怔,旋即神色一震,“属下一直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
入夜,喧嚣了一天的库拉城恢复安静。
陆云卿照常守在沈澈身边,替他擦拭身子,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她想要让他醒来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自己。与他一同分享那一刻的喜悦与幸福。
每每想到那副光景,陆云卿即便身体上多有疲惫,却被心中盛着的满满的期待抵消的一干二净,眼中神光奕奕,容姿焕发。
“踏踏……”
静谧的夜中,陆云卿忽然听到门外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柳眉微蹙,深更半夜江筑来此,难不成是出事了?
她回头看去,却没看到江筑的身影,只看到一名陌生男子从铁门缝隙中面带笑容,堂而皇之的走进来。
陆云卿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挡住了躺在床榻上的沈澈,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权晋全然无视了陆云卿的话,只绕着厚重的铁门打量着,啧啧称奇道:“四两拨千斤,这铁门上的机关颇为精巧,从里面打开,纵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也能轻易实现,而外面的人想要打开,却是千难万难,着实厉害。
紫意,你抄录下来,我要带回去用在密室上。”
紫意唇角扬起笑意,挑衅之味渐浓,“是,少爷。”
陆云卿默默看着,眸光逐渐阴寒。
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