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与夏元琛两人听到,却忽然像两根木桩子一样杵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萧……”
阿一正奇怪,刚说半个字,就看到两人忽地又动起来,争先恐后地冲进院子里。
沈澈没有急着进院子,眼中的怀疑尽皆退去。
第一反应,不会骗人。
院内,夏景正在跟外孙玩弄,正乐得开怀大笑,忽然眼角瞥见院门口冲进来两道人影,还没看清两人的样貌,就看到他们“扑通”一声,整整齐齐地跪在了自己面前。
“你们……”
疑惑出来半句,夏景看清了两张眼睛通红的脸,立刻嘴唇也颤抖起来,“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萧寒眼含热泪,低头用力磕了几个响头,“孩儿不孝!”
夏元琛亦是磕得毫不迟疑,“孩儿给义父请安!”
“都起来,快都起来!”
夏景连忙起身上去扶,老眼亦是热泪盈眶,“你们看上去都生活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萧寒毕竟人到中年,激动了一阵子很快平复心绪,只是脸上还是充斥着掩饰不住的欣喜,兴高采烈地说道:“云卿也太疏忽了,若是早知道她已经治好了您,我们就立刻过来了!”
夏景呵呵笑着,“其实也没几日的,你们可别误会她。”
沈念坐在书桌前看着两个忽然出现的大人,歪着脑袋,外公的儿子,和娘亲是什么关系?
三人聊了两句,沈澈这才姗姗来迟,入得院中。
“爹爹!”
原本还在瞎想的沈念立刻站起身,小跑飞奔进沈澈的怀里,“爹爹你最近都干什么去了呀,怎么练武都是江筑叔叔代劳,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你啦,只能在外公这里玩。”
沈澈宠溺地揉了揉儿子的脑袋,“乖,爹爹有正事要办,此事过后定将时间都补回来。”
“孩儿才不信!”
沈念娇哼一声,伸出小拇指,“除非拉钩!”
“噗嗤——”
夏元琛没忍住笑出声来,沈念这才回想起来这里还有外人,立刻小脸通红,躲在沈澈怀里不出来了。
萧寒却是一脸怔忡。
沈澈的儿子叫义父外公?
为何?这称呼可不是能瞎叫的,就算义父不在意,时清郡主那一关也过不了吧?
难道……
萧寒神色变幻,忽见沈澈上前一步,抱拳恭声,“岳父大人。”
这一声,不仅将萧寒叫懵了,也让夏元琛呆在了原地。
“公…公子,您叫景王爷什么?”
阿一磕磕巴巴地问起来,两眼睁得老大。
沈澈淡定地直起身,“是岳父,理当如此。''
夏景一想起很久都没来过这里的陆云卿,轻叹一声,说道:“小寒,元琛。有件事,为父也是醒来后才知晓,云卿……是我和云舒的亲生女儿,按年龄,算是你们的妹妹。”
此话一出,萧寒两人彻底愣住了。
夏景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听得清楚,可连起来却莫名变得难以理解起来。
“云舒……舒姨?”
萧寒记起从前义父长长念叨的女子,是定北侯云固安早死的嫡女!
如此说来,陆云卿并非夏时清收养的孙女,而是亲生的外孙女?
念头转到这一刻,萧寒顿时恍然大悟,从前埋藏在京城浑水中的疑点总算都有了答案。
时清郡主当年为一个养孙女与丈夫和离,别说真实发生,就是听上去都极为荒谬。
可一旦养女成了亲的,一切变都不足为奇了。
想通了这一点,萧寒再领会到义父口中“妹妹”的含义,心中既为义父开心,喜得血脉,心情又颇为古怪。
如此一来,沈澈岂不是成了他名义上的妹夫。
“你们知道后,也别去过多打扰云卿。”
这时,景王适时叮嘱道:“云卿这孩子从小磨难多多,是我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她愿不愿认我,我都无所谓,只要看着她现在生活幸福,平平安安便足以。”
说到最后,景王感慨起来,眼中有着坦然的惭愧。
“义父您放心!”
萧寒连忙安慰道:“且不是云卿现在在南疆的地位,若是真遇到困难,我和元琛亦会不遗余力得帮她!”
夏景老怀大慰,“你们都是好孩子。”
萧寒闻言,与夏元琛相视一眼,俱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意味。
原本他们计划在此逗留两日后,立刻回梦真楼,毕竟蛮国那边的形势比南疆这里也好不了多少。
现在,只能让九皇子能者多劳,再多担待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