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两人进来看到药室内一片兵荒马乱,陆云卿和天珠忙得团团转,完全没看到进来的男人。
沈澈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
沈镇所言太过恶劣,令他没控制住自己,冲动地离开就来找陆云卿了。
他欲要转身出去,却在这时,陆云卿眼角余光终于瞥见两人,神色微怔,却又很快回神,回到研究上。
正如沈澈看到的那样,她现在腾不开手。
沈澈退到药室外开始等待,陆凉也挠着头退了出来,看了看沈澈,又看到一脸懵的方缘,不知为何有些尴尬。
好在这分尴尬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从药室出来的陆云卿打破。
看到陆凉眼中分明的敌意,陆云卿心中了然,习惯性地伸手拉过沈澈拽走,“去书房说。”
陆凉看得心惊肉跳,但看着沈澈依然温和顺从的态度,终究是没制止,抬步跟了上去。
而与此同时,季情与李鸢聊了片刻觉得累了,回到房中正准备歇息片刻,忽然瞥见桌上多出一封信来,瞳孔骤然一缩,立刻紧张起来。
她回头看到正要进来的丫鬟,连忙拿起信封藏在袖子里,神色恢复如常,吩咐道:“你就在外屋候着,等到午膳再喊我。”
“是,季小姐。”
季情面色丛容地进了里屋,关上房门后,一张脸瞬间退去了血色,双手发颤地拆开信封来。
信纸上只有一段话。
“等你动手,可别让我失望。”
字体是瘦长又娟秀的,十分独特,季情一眼就认出来是花菱的亲笔!
其上墨迹都未干!
也就是说,花菱此刻就在这里,就在库拉称的某个角落看着她!
她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信送进来的?夏府的防备不该如此松懈!
季情神色慌乱地抓皱信纸,将上面的一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脸上忽然生出恐怖的表情。
花菱……就在夏府?
……
而此刻在书房中的陆云卿,浑然没意识到花菱可能就在她身边的事实,强行命陆凉去门外把风后,陆云卿坐下来笑道:“镇王爷怎么说?”
沈澈沉默片刻,说道:“他果然是岳父大人所言,是一位极恶之人。”
“可他是你的生父。”
陆云卿眼中存着温润的光,“你不必因为我的立场而对他产生恶感。”
“夫妻本为一体,何分你我?”
沈澈摇了摇头,“我试探出了一些事,不过未必是真……”
他将镇王所言,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陆云卿。
他在镇王面前所说的自然都是假话,不过是为了试探出更多的真话,权力地位那种东西,于他而言不过过眼云烟,尚不及妻儿一份毫毛重要。
“大概也只有镇王那般利欲熏心之人,觉得我是在真心谈条件了。”
沈澈笑了笑,笑容不见苦涩,陆云卿温柔地勾出他的脖子,看了片刻,忽然笑道:“你以前,的确对权势很感兴趣。”
沈澈一怔,继而眉头蹙起,他曾经也是和镇王一样?
“不过与你爹却非是一类人。”
陆云卿眼露狡黠,话声再次传来,“不过是为自保罢了,在那般处境下,你唯有攀爬到高处,才可独善其身。”
沈澈眉间松开,“下次再敢留半句,看为夫怎么收拾你。”
说着,幼稚地挠起陆云卿的胳肢窝,陆云卿最是怕痒了,连胜求饶,笑声一直传到门外。
陆凉郁闷地转过身就走。
白担心了。
良久房内闹剧平息,沈澈揉着陆云卿的太阳穴,温声道:“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
陆云卿微微一笑,“他是他,你是你。再者说,你带回来洛庭深的话早有提醒,我已做好心理准备。
此刻听到你打探来的话,最多是觉得洛庭深没骗我,而镇王爷说的话,多半是假的。”
假的?
沈澈面现疑惑,他实在无处分辨镇王所言是真是假,可妻子却一口咬定就是假的,从何看出?
陆云卿却未再解释,只是眸光泛冷,低低地道:“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