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薛守立刻带人分布四周寻找水源,十万大山雨水充足,水源极多,找起来不难。
天珠闻言身体放松下来,靠在方渊身上坐下来,闭目小憩。
她是真的累了。
沈澈看了一眼天珠夫妇,旋即也不着痕迹地走到陆云卿身边,却见后者还是精神十足地四处观察,丝毫没有找他休息片刻的想法。
方缘睁眼看到这一幕,无声地笑了笑。
小子,你也有无处献殷勤的时候?
“阁主,水源找到了。”
不多时,薛守去而复返,带着众人来到一段浅溪前的空地上,赶在天黑前布置好营地。
几块腊肉干扔进锅中,没过多久就飘出肉香,好在这地方空旷又有的止云阁撒下的药粉掩盖气味,香味并未传出多远就散了。
篝火前,陆云卿靠在沈澈怀中望着漫天繁星,夏日的风吹来,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颇有几分浪漫。
“阿澈,你的疯症,还有多久发作。”
蛙鸣声衬得夜色静谧,陆云卿不合时宜地提起这个话题。
沈澈却没有露出不快,只是反问道:“问这个作甚?”
“不能问吗?”
“能。”
沈澈狭长的眸子覆满温和,“时间不定,约莫在一个月,我会提前使用信物。”
“桑岢说那些巫符是信物?”
“不,只是暗锦的说法。大魏百姓对巫师偏见极深,桑岢的巫师身份需要保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想到哪说到哪,状态十分放松。
在不远处喝着肉汤的薛守看到,眼中闪过一丝艳羡。
若是可以,找一个像阁主这样的女子相伴一生,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他这个身份,想找一个真心愿意陪他一辈子的女人,谈何容易?
转眼,夜深了。
山中万籁俱寂,累了一天的天珠夫妇早早便歇下,陆云卿与沈澈一直聊到深夜,才依偎着男人温暖的怀睡过去。
兴许是他们真的找对了地方,巨蛇的领地暂时没有其他猛兽进来侵犯,兴许……十万大山没有传说中的可怕,这一夜过得无惊无险,十分安稳。
翌日天刚亮,陆云卿就睁开眼。
察觉到怀中动静,沈澈低过头,咬着耳朵柔声道:“醒了,再多睡会儿?”
“不了。”
陆云卿直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自然地拉过沈澈的手,“跟我来。”
沈澈一夜未睡,却依然精神十足,立刻起身顺着陆云卿的力道来到溪边。
溪水清澈冰凉,陆云卿鞠了一捧洗过脸,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沿着溪往上游走,一边笑道:“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沈澈跟在后面,不忘用剑刃留下记号,边笑问道:“什么事?”
“南疆地下有一条暗河!”
陆云卿边走边说,“念儿说当初你们遇到的那条巨蛇就在水里,你说这条会不会也一样?”
沈澈一怔,旋即忽然揽过陆云卿柔软的腰肢,双脚轻点,便如大鹏般越过数丈距离。
几个闪落后,沈澈找到一棵最高的树带着陆云卿跳上去。
来到树顶的那一刻,太阳正巧从东边探了头,穿过雾气照耀得林间染上一层金光。
“好美。”
陆云卿轻声呢喃,抬眸望向抱着自己单脚站在树顶岿然不动的男人,情不自禁地抬头,软唇印在他的侧脸。
沈澈眸光缱绻,低头抵过额头,悠长的呼吸声带着一丝遗憾,“好像看到,你的模样。”
“若是我长得和你想象中不太一样呢?”
陆云卿眸子泛着狡黠,“你会不会不要我?”
沈澈捏过陆云卿的手掌,“你在说什么胡话?嗯?”
他们之间的感情,如何能再用外在去衡量价值?
沈澈越发放得开了,陆云卿脸色微红,转过头故意转移话题,指向远处一条被晨光倒映出的水光,“去那边看看!”
沈澈二话不说自树尖跳开,从中不停歇从树间借力,几个起落间便跨越了数十丈距离,在一条宽长的河流前停下。
甫一落地,陆云卿还未来得及打量周围环境,便被河流上漂浮的一块阴影吸引住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