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头吹冷风的桑岢,见陆云卿一句话都不说直接离开,这才反应过来,他又被套话了!差点背过气去。
沿着山路回返,陆云卿遇到等待的天珠夫妇,轻吸一口气,眸底的情绪收敛干净迎了上去。
“想看的都看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天珠更愿意将方才看到的当做震慑,顺从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一行四人回到竹屋内。
陆云卿奉上两杯清茶,淡淡出声:“我们,一个一个来,先说说永生花吧。”
天珠本以为陆云卿急着复仇,怎么也该听罗桑的消息,没想到会更关心永生花,她愣了片刻,倒也没有寻根究底,开口道:“家族药谱中关于永生花的描述,带着传奇色彩,传闻中永生花世间只有一朵!唯有在上一朵入药后,下一朵才会出现,但出现的地点,无人能够预测,只能通过永生花适合生长的环境一个个去找。”
陆云卿头一次听到这种秘辛,心头微动,问道:“那大夏皇室那朵永生花,又是从何处采摘?”
“天香殿圣山。”
天珠明确地给出了答案,继而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我母亲的祖上应该就是天香殿中人,我却出生在魏国一个不起眼的家族。母亲在世时,极少透露关于天香殿的信息,好似那是一个不准我触碰的秘密,不过后来母亲离世后,我阴差阳错地还是走了这条老路。”
陆云卿听得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她又一次听到了天香殿的传闻,比之从前大夏那夸张的传说实在了许多。
没有思索多久,陆云卿抬眸发问:“你生在大魏,可听过大夏的前身便是天香殿的说法?”
“听过。”
天珠坦然点头:“自母亲逝世后,我一直都很在意天香殿的消息。不过大夏就是天香殿的说法,一定是假的。”
说到这里,天珠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母亲留给我的药谱,毁了。不过上面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天香殿乃人间仙境,万花坪争奇斗艳、香初花廊传闻由特制的花瓣铺就而成,步步生香,还有梅花状的宫殿建筑……这些大夏皇宫统统没有。”
说到这里,天珠语气一定,“所以我更愿意相信,大夏传说中那两位妃子和我母亲一样,出身天香殿,而且偷走了天香殿的至宝,半成品的雪胎梅骨丹。”
陆云卿挑眉,“为何说是半成品?”
天珠眼眸极亮,“理由有二!一来,母亲药谱所述,她离开天香殿之时,雪胎梅骨丹便没有完善,依旧有诸如失魂症、疯症、失明、失声、皮肤溃烂等等可怕的副作用,所表现出的副作用因人而异。
二来,若是大夏真的掌握了完整的雪胎梅骨丹,又怎么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退一万步说,在此之前的大夏皇帝还不是照常生老病死,连正常寿命都活不到。”
“天香殿圣上在何处?”
陆云卿又问,天珠也不觉得奇怪,每一个在探究永生花秘密的人,都无法拒绝天香殿所带来的吸引力。
只是这次,天珠没有再点头,摇头叹道:“我找了半辈子,也没能找到。很可能,天香殿这个势力,早在许多年前就没落了,否则殿中至宝流落在外,又怎会迟迟不收回去?能研究出如此丹药的势力,在丹道上的造诣堪称可怕,又岂会半点动静都没有?”
话至此处,天珠语气忽然一转,“不过天香殿没找到,新生永生花的踪迹,却被我探查出不少。”
陆云卿眸子微闪,种种线索自脑海中连在一起,沉声道:“罗桑?”
“就是罗桑!”
天珠看了眼自己丈夫,接着说道:“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以前她年纪太小,那股魔性自被压制后又隐藏颇深,看不出什么。直至她袭击你后,表现出不死的特性,唯有永生花才能给予。”
陆云卿当即皱眉,“如此说来,这朵永生花已经被摘了,岂非是无用功?”
“不一定!没有处理过的永生花服之即死,我更愿意相信她服用的是永生花的伴生花……”
方缘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女人不仅没有之前的芥蒂,还越聊越起劲,忍不住搓了搓面无表情的脸,放松下来。
妻子和对方都如入忘我之境,他这幅冷脸装给谁看?
正当此时,沈澈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听着陆云卿和天珠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没有注意到他,也不在意,直接越过薛守在陆云卿身边坐了下来,也就是方缘的正对面。
方缘瞠目结舌,下意识看向站在旁边的薛守,好似在问,这不是你们阁主的手下?
薛守微微摇头,心中却在感慨。
现在的姑爷,真有几分以前粘人的味道了。
方缘见薛守摇头,愣了一下,却看到沈澈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颇有男主人的气势。
看了眼正在激烈讨论的两个女子,又看了眼神情专注看着陆云卿侧脸的沈澈,忽然笑了,举杯敬对方。
敬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