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守听到这番话,睡意顿时清空,面色凛然,“你说的都是真的?”
“薛叔,我没必要骗你。”
沈念死命扒拉着房门,“你帮我打开房门,阿澈叔一定是睡得太熟了,我要喊他起来。”
“若他真的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又岂会听不见你的声音?”
薛守摇了摇头,回头看到今日守夜的精锐已经进屋来,立刻下令:“去把人全部喊起来,我们立刻出发与阁主汇合!”
“是!”
精锐退下后,薛守拉开还在扒拉房门的沈念,上前抬腿就是一脚。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倒,掀起些许灰尘。
“阿澈叔!”
沈念立马挣脱开薛守的手,跑进去却愣住了。
只见房间内床榻上棉被、摆设都整整齐齐,竟是空无一人。
“阿澈叔……”
沈念喃喃出声,瘫坐在地,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阿澈叔走了,谁还能救娘亲?
薛守走进屋中亦是瞳孔微缩,“阿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竟没有半点发觉。
之前他就看出来“阿澈”的古怪,只是阁主不让他深究,因此许多疑惑只能埋在心底。
譬如他之前分明看出“阿澈”此人手脚绵软无力,不似会武功之人,可他却能接住阁主赠予的宝剑。
随身携带重达百斤的宝剑行走,武功稍微一般点的人都要累得半死,“阿澈”却像是感觉不到那把剑的重量,单手就能握住,毫无吃力的迹象。
而现在,此人更是瞒过所有人的感知凭空消失,所谓的“不会武功”的结论自然不攻自破。
“阿澈”不仅会武功,而且他的武功比绝大多数人都要高超,甚至不在自己之下。
只是光是如此,恐怕不足以让少主如此推崇,这两人之间有秘密。
薛守能在陆云卿身边随行,自然脑子不笨,很快想到症结所在,趁着众人还在集结,他走进屋中四处检查一番,忽然视线定格在床前地面上一块黑褐色的痕迹。
他拿着灯蹲下身,这才看得更真切一些,原来是一块干涸的血迹。
薛守瞳孔微缩,伸手沾上一点血迹,蹙眉不已。
原来“阿澈”一直躲着,是因为受伤怕被阁主发现,可他应该明白阁主不会深究,甚至会主动为他疗伤,他为何还要躲着?
眼下他随阁主回来,伤势未愈,又莫名失踪,是何道理?
疑团太多,薛守一个也弄不明白,只能暗暗叹息,停止探究。
这些问题还是让阁主去思考吧,他可不是解谜的料。
不多时,外面精锐已整装待发,薛守二话不说带人离开,只留下一小部分人带着沈念躲起来。
沈念虽然很想跟着一起去,但他太小了,自然无法反抗薛守,只能乖乖留在新修建不久的密室中,心焦地等待众人归来。
而与此同时,山林官道中,两匹骏马正在趁夜奔行。
南疆关隘早年只是一片荒林,武王来此后花费数年光景在关隘建造出一座城池,亲自命名“武城”!
此城虽小,却花费了武王无数心血,将其建造地势险峻的咽喉之地,易守难攻,令敌人进犯难度直线上升,熄了魏、蛮两国强行占领南疆的心思。
陆云卿此去目的地正是武城,从琉兰寨出发向南沿着前人留下的山路,直穿十万大山,只需耗费两个多时辰便可抵达。
当然,这条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走的。
山林险峻,毒物肆虐,陆云卿一方面为了节省时间,另一方面也是艺高人胆大。
二人同行,一路无话。
随着时间推移,走在右侧的于海五感敏锐,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心头莫名蒙上一层阴影。
过了片刻,陆云卿也发现周围异常。
虫鸣声,在消失。
她心头微凛,下意识放慢速度,于海更是早早抽出腰间刀刃,鹰隼般锋利的眼眸扫过漆黑的林间。
清冷的月光下,银色大地越发寂静。
“于海,停下!”
陆云卿冷喝一声,果断拉紧缰绳,马儿发出一声刺耳的啼叫,停了下来。
就在她停下马匹的那一瞬间,令人惊恐的巨大阴影陡然笼罩而下!
林间猛然掀起一阵狂风,细密的银色鳞片摆动,血盆大口张开,裹挟着腥风径直咬向陆云卿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