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陆云卿要等他的人还未来,他便已先去了,在此之前,能得到一人全心全意的对他,又有什么好遗憾的?
想到这里,沈澈无声地笑了笑。
若他真的会发疯而死,陆云卿她……会伤心吗?
……
吱呀——
一道常年关闭的房门打开,古怪的药香与书墨香混合在一起钻进沈澈鼻间,驱散了他脑海中最后一点杂念。
“这里是我用来研究毒术医术的地方。”
陆云卿一边安排沈澈坐下,一边说道:“一共两间,一间是书房,一间是研究室,这里放着很多连我都暂时没弄懂的毒素,你眼睛不方便,千万别独自进来,免得不慎被伤到。”
沈澈不清楚陆云卿说这句话是多此一举的善意提醒,还是故意试探,只能装作没听懂,点了点头道:“我不会乱跑的。”
“嗯。”
陆云卿眼中幽芒一闪而逝,“睁大眼睛,我来仔细替你检查一番。”
沈澈听话的睁大双眼,屋子里没有风,他看不到轮廓,心跳得便没那么快了。
可下一瞬,一道微带灼热的气息呼在了他的脸上。
那如空谷幽兰般的气息,极是好闻,沈澈的脸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太近了!
可既然是眼睛的检查,靠这么近是正常的,他……不能推开她。
心中如此这般地极力说服自己,沈澈双拳不自觉握紧,直到身下某处忽然起了反应,他终于坐不住了,推开陆云卿转身落荒而逃。
陆云卿愣在原地怔然片刻,坐在沈澈原来的椅子上,撑着下巴双眸星光闪闪。
她的沈澈变了,变得比以前可爱多了。
沈澈的脑子几乎无法运转,慌不择路地埋头走出老远,不知不觉间竟又回到了遇到巨蛇的地方。
走到河边掬起一捧冷水浇面,清凉立刻带走了不少火气,让过热的头脑恢复理智。
“呼……”
长长地呼了口气,沈澈回想起方才何等不堪下流的反应,恼怒地锤碎了一地的鹅卵石。
这才几天,你就对止云阁的女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还是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连身体都无法全然掌控,三年来的清醒寡欲难不成都是假的?!
畜生!
禽兽!
沈澈兀自还在河边锤天遁地,陆云卿此刻却在书房,对着一张写了一半的方子蹙眉不已。
雪胎丹效用不明,用药得小心再小心才是,只是永生花实在太过稀少,她这些年从未放弃过寻找,却连一点相关的情报都不曾找到。
若能找到这样一朵花用来做实验,她相信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解开沈澈身上的后遗症。
可惜,没有如果。
笃笃——
敲门声响起,陆云卿抬眸,便见薛守开了半边门,神情凝重地说道:“阁主,属下有事禀报。”
陆云卿眸子微闪,沉吟片刻,微微颔首:“进来。”
“是。”
薛守暗暗松了口气,只要阁主还没失去理智,那一切都好说。
“阁主,您可还记得阿澈公子下腹那道伤?”
薛守没卖关子,紧接着补上后一句,“昨天属下帮阿澈公子拿衣服的时候,发现那道伤口不见了,而且皮肤光滑如镜,没有留下半点伤痕。”
“我给他的药,本就是不留疤的。”
陆云卿淡淡回了一句,“不过时间是快了些,兴许上次那道伤看着厉害,其实很轻,在我的药膏下好得快,倒也正常。”
薛守听得一阵无言,无奈道:“阁主,您就不觉得不正常吗?阿澈公子既然是魏奴,身上居然没有一点伤疤,这怎么想……都不合理吧?”
陆云卿撑着下巴,比着指头笑道:“或许,他就是那种不论受多少伤,都不留疤痕的体质呢。”
“阁主!”
薛守彻底没辙了,索性摊开了说,“属下知道您在想什么,可那阿澈公子身体柔软,手掌无茧,行走之间架势更是松散,并非练武之人!若他真是小王爷,那从小练就的武功早就刻进了本能里,记忆可以消失,可不能是不会消失的。”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陆云卿勾唇一笑,眼神定定地看了薛守一眼,旋即又移开目光,语调平静:“不,你不知道。你家阁主还不至于眼瞎到连他的底细都看不出来。”
话到此处,陆云卿眼神忽然变得霸道,凌厉,不容置疑!
“他是谁的人都无所谓,暗锦也好,武王也罢。只要他肯留在我眼前,谁也别想动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