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清夹了一筷子五花肉放在陆云卿碗里,一脸遗憾地说道:“昨天竟是你的生辰,就这么错过,太可惜了。”
“无妨。”
陆云卿扒了一口饭咽下,笑道:“明年再过便是。”
“嗯。”
夏时清点点头,旋即又微微摇头。
这丫头除了一开始装得天真烂漫的骗人,其他时候,哪里有十三岁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在外面不容易受欺负。
想了想,她又问道:“你和那沈澈,最近可有联系了?”
陆云卿怔了一下,还是点头答道:“书信往来。”
夏时清眉头微蹙,“边疆战事,如今如何?”
陆云卿唇间微抿,低叹道:“谁又能说得清呢?”
她虽然助沈澈杀了罗尔太子,可接下来的战争局势,依然无法预料。
“是啊, 谁也说不清。”
夏时清勾唇笑了笑,“奶奶这句话倒是问岔了。云卿,十三岁已经不小了,此番沈澈前去攻打蛮国,也不知何时能回来,若是时间长了……你人老珠黄,不值得。
这京城别的不多,青年才俊那是一抓一大把,我闲王府的名头,面子上还算过得去,为你找一个好人家不是问题,你可曾想过另寻归宿?”
夏时清话音刚落,便看到陆云卿脸上笑容淡了一些,摇头道:“奶奶,孩儿不着急终生大事,说不定……明年他就回来了。”
见她没有丝毫犹豫就回绝了,夏时清哪里还不清楚自家孙女儿的心思,点点头道:“也好,感情上的事情,奶奶也不是个明白人,你自己做主便是。奶奶只求你活得开心,若是哪一天不开心了,就回来。”
陆云卿笑得眉眼弯弯,点头应是。
这就是她的奶奶,她的亲奶奶,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她,唯独奶奶不会。
便是将她与陆家的老太婆比一比,她都觉得是对奶奶的一种侮辱。
陆云卿难得放纵,呆在闲王府陪了夏时清一整天,陪她睡午觉、赏鱼、晒太阳、刺绣,直到第二日清晨,她才在夏时清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去。
解开了一道心结,陆云卿只觉得浑身轻松自在,跨入止云烟酒楼的步子都轻快不少。
来到顶层后,她习惯性地打开窗户,却看到一只“六号”黑玉鸟正在窗棂上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好在窗棂上本就有鸟食挂着,不至于饿死“六号”。
陆云卿熟练地拆开信筒展开信纸。
“罗尔已死,多谢阁主鼎力相助,解此困局。止云阁毒术真乃天下一绝,此战若胜出,不知阁主可否现身一见,以遂心愿?——梦真。”
原来只是一封道谢之信。
陆云卿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思索再三,还是没舍得将这封信烧了,而是带到地下密室,小心翼翼地收藏好。
不多时,一封密令送到天井。
经过数个月的疗伤与磨合,梅宫已隐隐脱去原来的桎梏,正式成为止云阁的一员。
而今,众黑面的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正闲得慌,都在挖土呢,便看到季情捧着一封信走来,大声喊道:“乙卫们,速速过来!”
还在挖土的江筑等人一惊,而后江筑连忙碰了碰身边有些灰头土脸,气质却依旧沉稳的汉子,说道:“老大,喊我们呢!”
那沉稳汉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他自伤势痊愈后,一次任务都没出过,自然不习惯这个称呼。
“看来是来任务了。”
他起身伸展了一下身躯,全身骨骼顿时一连串的“噼啪”作响。
看到自己的兄弟们都聚集过来,沉稳汉子眼中闪过一抹光亮,“走!”
“总算能活动活动筋骨了。”
江筑露出微笑,眼中也有一丝期待。
“季情妹子,你可是好久没来了?可是会情郎去了?”
众人一过来,就有人调笑,几个月下来,他们接触最多的就是季情,自然熟悉。
季情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面颊却是微红,将信封交给领头的沉稳汉子,娇哼道:“一天天就知道口上花花……这次可是远赴边疆战场的大任务,你们报恩的机会来了,可别让阁主失望啊。”
“边疆?!”
沉稳汉子神色微凝,低头打开了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