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心中却是暗想,沈澈果真只是玩玩,连两人的关系都不让说出去,以后有的是这丫头后悔的时候。
……
沈澈拖着沈珞塞进马车,直接造访文相府邸。
文相正巧还在家中整理文书,听得下人来报,眉头蹙了一下,“将他们请去后厅,说我片刻便来。”
如此敏感的时间档口,沈澈和她姐姐来做什么?
文相心中疑惑,动作也不慢,匆匆理好手上的文书,起身搭了一件厚实的棉袍,快步来到前厅,一边笑呵呵地问道:
“沈小王爷可真是稀客啊,是小珞带你来的?”
“文相说反了,是本王带胞姐过来赔罪的。”
沈澈脸上在笑,可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只有森冷,“这些年多亏相爷照顾,胞姐才能稳坐太学院司学的位置,可本王知道我这姐姐愚笨,将太学院搞得乌烟瘴气,令相爷蒙羞了。
胞姐当不得如此重任,本王思索再三,决定带胞姐回家反思,太学院司学的位置,还请相爷另请高明。”
文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只蹙眉盯着沈澈,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老师……”
沈珞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沈澈轻飘飘一个幽冷的眼神吓回去,只能继续沉默不言。
“沈小王爷,老朽自认没有对不起沈家的。”
文相没能看出什么,叹息出声:“到底是何原因,让小王爷过河拆桥?”
“过河拆桥?不至于。”
沈澈微微摇头,“不过是不想在出征途在外,家中也不安稳。文相不用再劝了,我与我父一样,都是倔脾气,认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我父亲是半个死人,镇王府如今由我做主,别说让我这个姐姐脱离太学院,便是让她直接嫁人,她也抵抗不得!相爷明白了吗?”
文相脸色微微变幻,怔了半晌,才露出笑容,说道:“小王爷这是吃准了现在老朽腾不出手来对付你?”
沈澈唇线微抿,“相爷与我追求不同,何必强人所难?”
沈珞一脸茫然地站在两人中间,明明双方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认得,可却无法理解其中意思。
“明白了,明白了。”
文相忽然笑得很开心,一脸说了两遍“明白”,看着沈澈饶有深意地说道:“小王爷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就不怕老朽秋后算账?”
沈澈眼中眸光一闪,拱手抱拳,“沈澈告辞,相爷就不用送了。”
“好,年轻人真有志气。”
文相大声夸赞,脸色却阴沉得厉害,吓得沈珞脸色都白了一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认清过自己的老师。
……
沈澈回到镇王府,直接命人将沈珞软禁起来,她太容易被人利用,留在外面只会坏事。
他出府坐回马车,阿一亲自驾车离开,一边在车帘外问道:“公子,这么快就与文相撕破脸,是不是太亏了?到时候去了蛮国便将,我们肯定会被文相针对。”
沈澈眉间微沉,是亏,可他不后悔。
他不能容许任何人欺负到陆云卿头上,特别这个人还是他的亲生姐姐,每发生一次这样的人,都会让小姑娘愧疚。
她越是愧疚,他就会感觉自己离她好似更远了一些。
事不过三,两次已经够多了,在离京之前掐灭风波源头,才是最合适的做法。
沈澈拧了拧眉心,压下近日来一连串的杂念,沉声问道:“你之前说,在学府物色到一个好苗子?”
“是,他叫袁晏,是礼部相公郭玉晨的养子,随的母姓,今年十一岁。小小年纪性子沉静,处理事务逻辑清晰,极有条理。他也想加入我们,欲要靠楼内情报追踪某个仇人的下落。”
“为报仇么……”
沈澈沉思片刻,首肯道:“年纪不大,那便吸收进来当种子培养试试,以观后效。”
“好的公子。”
片刻之后,沈澈到达太学院,径直来到陆云卿阁楼。
“小王爷。”
环儿见到他连忙行礼,说道:“小姐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沈澈点头,疾步上楼看到茶台前朝思暮想的人儿,脸上的淡漠瞬间如冰雪般消融。
陆云卿听到动静,抬头望见他,脸上露出无奈,“跟文相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