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道出,两个男人之间的战火瞬间消弭。
片刻之后,沈澈带着陆云卿来到梦真楼绝密的院落中,萧寒跟在最后,看到正在院子里正在仆人照看下晒太阳的老人,面色无比复杂。
轮椅上的老人满头白发,两眼呆滞,口中时不时流下口水,被下人细心擦去,丝毫没有王爷威严。
这是陆云卿第一次见景王,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嘴唇微抿,压下心头那股一样,走到景王近前,一边问道:“萧大人,不是说景王疯了吗?怎么看这模样,更像是痴傻。”
萧寒微叹一声,“伤势恶化了。”
陆云卿点点头,让仆人将景王送回屋中诊断。
萧寒没有进去,眼看沈澈要跟着进屋,他一把拉住他,低声问道:“这些年你我能找的医师都找过了,连墨宫之人都束手无策,就她一个小丫头……”
沈澈扬眉,轻声道:“若是连她也不能治,那这个天下便再无人可治你义父伤势。”
萧寒无言,他已经习惯沈澈动不动就在他面前炫耀陆云卿,不过……既然他对陆云卿有信心,肯定有一定依据。
与此同时,屋内。
陆云卿挥手让仆人出去,将沈澈二人也拦在了门外。
她已经给景王切过脉,脉象一切正常,难怪这么多年都没人能治好他。
翻开银针包,陆云卿坐在窗前拧了拧针头,眉间微蹙。
脉象正想,这便是最大的不正常。
一个疯魔痴呆的老者,怎么可能还保持年轻人一般的正常有节奏的脉搏,太假!
这让她想起了医术中一种施针秘法——封脉术。
若真是如此……
陆云卿眼眸眯了眯,一针扎在景王手腕一处隐穴!
下一瞬,景王松弛的皮肤上竟浮现出一片片诡异的黑色纹路,这些纹路被一针激活,像是成了活物一般,遮掩将银染成黑色,顺着针尖往上爬!
灼热的痛感令陆云卿立刻松手,惊魂甫定。
“不仅仅是封脉术,还有更厉害的咒蛊!”
陆云卿面露凝重,之前看到往生花,她就有些怀疑墨宫的人曾经拥有过神典,如今看到这一幕,心中已然确定!
陵迟说,梅宫与墨宫本为一体,墨宫之人曾经看过神典也很正常,不过……绝不会是花菱!
否则,她不能那么渴望神典。
如此说来,是上一代的墨宫宫主暗算景王?那么镇王呢?
上一代的墨宫宫主又去了哪里?为何不将神典传给花菱?
疑团越来越多,一时间也不会有答案。
陆云卿蓦地,抬起右手看到指尖那一个黑点,“咒蛊,麻烦了。”
按照咒蛊的扩散速度,景王怕是早就成了蛊人,清除起来极其麻烦,还有可能惊动施蛊之人,以她现在的半吊子毒术水平,恐怕难以防住。
陆云卿皱着眉头出了屋子,萧寒面容却很平静,兴许是失望了太多次,他的心早就没了波澜。
沈澈却是眼见,看到陆云卿指尖那一点黑色,立刻紧张上前抓住她手,“怎么回事?”
陆云卿连忙攥起手,“没事,再去看看沈伯父,我再说结论。”
沈澈视线盯着她小手片刻,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好,不准说谎。”
陆云卿露出笑容:“嗯,不说谎。”
景王与镇王对外宣称已送出京城隐居疗养,实则全都安排在梦真楼的密地当中悉心照顾。
沈澈也有好长时间没来看父亲,此刻带着陆云卿过来,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怪异感。
这算不算媳妇儿见公婆?
陆云卿还是照老规矩将二人留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进去诊断。
这次倒是没再出现咒蛊,只是镇王当初被人伤到后脑,有所损伤,想要修复亦是极为麻烦。
看完两人,陆云卿三人再次回到顶楼上。
沈澈亲手泡了一杯茶送到陆云卿手中,顺手将小人儿揽在怀中捂暖,眼神瞥向陆云卿的指尖,果然再次看到那黑点,他眸眼沉了沉,抬头看向萧寒的神色顿时有些不喜。
陆云卿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伸手抓住他略显粗糙的大掌,十指扣住,沈澈冷面瞬间柔和。
陆云卿见状,抬头看向萧寒:“萧大人,小女子想问一句,当初给景王大人看病的墨宫神医,是哪一位?”
萧寒顿时一惊,“你怎么知道有墨宫之人替义父看过病?”
话说出口,萧寒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是一位老者,看上去普普通通,听闻已老死在宫中,怎么,他有问题?”
陆云卿眼眸微凝,抬头看向沈澈,后者抿唇,沉声说道:“墨宫有些古怪,我没让他们接触过父亲,便也因此生出隔阂。”
陆云卿闻言,登时松了口气。
心中又隐隐疑惑,沈澈虽然是墨宫之人,但进去的目的是潜伏刺探,他早就对墨宫怀有戒备之心,按照这种情况,墨宫不可能算计得到他。
那么,前世沈澈又是怎么败的?